沉的:“那两位违法,你要我这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视而不见?” 陈雾嘀咕:“……也判不了多久。” 晏为炽道:“这你别管,只要你想,我来做。” 陈雾摇了摇头:“不想有牵扯了。” “进去了也不会有牵扯。”晏为炽就差把一笔笔账讨回来写在脸上。 陈雾说:“挺多事的,不想去想了。” 不等晏为炽开口,陈雾就不着四六地来一句,“阿炽,你什么时候回伦敦啊。” 晏为炽:“……” 陈雾说出自己的忧虑:“我不知道要躺多久才能坐车,你不能在这里陪我。” 晏为炽就着他用过的管子,喝掉杯子里的水:“怎么不能?” 陈雾说:“耽误你学习。” 晏为炽云淡风轻:“国外末流大学,混日子的留学生,不懂学习是什么。” 陈雾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晏为炽差点就妥协了,他绷起下颚:“我不管。” 陈雾不看他了。 有些脏的头发被亲,接着是眼睫,鼻尖,干燥的吻一路落下来,停在他的嘴角,控制着力道亲了好几下,伴随一声低低的商量,“上网课影响不大。医生会跟我沟通你每次复查的片子,合适了就走。我这次吓到了,想亲自送你回首城。” 陈雾答应了:“那好吧。” 晏为炽牵了牵他身上的被子:“睡会。” 陈雾闭上双眼。 晏为炽凝视着他,考虑什么时候给自己安排心理师。 还有救心丸。 . 晏为炽打开病房的门,走廊上的姜凉昭直起身:“炽哥,陈雾的行李不好找,没有贵重的东西吧?” “没有。”晏为炽把门合上。 姜凉昭一只手抄在牛仔裤口袋里,中指的指甲劈掉了大半血糊糊的,前段时间他进公司了,接触的公务越来越多,应酬也越来越多,父亲的表扬,他人的赏识也多了起来。 但他却喘不过来气,开始失眠,这次趁着出差任性了一回,脱掉身上的手工西装,摘了衬身份的名贵腕表,丢下一大摊子人扛着摄像机驾车跑到了小港,看看镜头下的世界。 炽哥打来电话时,他人在海鲜摊上看几个摊贩打牌,没有犹豫就赶到了齐县。 路上被炽哥的再三请求惊到了,导致他在现场忘了拿工具,直接用手刨土。 指甲就是这么劈的。 生平头一回体会到血液冲到头顶不顾一切,为的是发小的爱情。 姜凉昭亲眼目睹炽哥踉跄着从车里下来,整个人像是已经到了死亡边缘,只吊着一口气。 那口气是陈雾的安危。 陈雾好好的,炽哥就好好的。 姜凉昭觉得自己大概要很久才能忘掉炽哥跪在废墟的一幕。 现在回想春桂那时候的猜测和自以为,不禁感到好笑。 “以后学校再有什么外出活动,别让陈雾参加了。”姜凉昭提议道。 晏为炽睨他:“因噎废食?” 姜凉昭说:“总不能一直担惊受怕。” 晏为炽屈指抠衣服上的土:“这也是情感组成的一部分,缺了就不完整。” 说得理性且从容,却不想哪天自己出意外,陈雾无助又害怕。 不知道会不会哭。 肯定会。 他可是男朋友。 所以他还是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 姜凉昭道:“刚才有个中年人来这边打量,跟陈雾有一点像。” 当时他在事故地观察到了陈雾的视线,结合中年人的长相,基本就推测到了答案。 陈雾是季家养子。那位才是他亲生父亲。 姜凉昭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撩垂下来的额发:“会不会影响到陈雾的前程。” 晏为炽看手机,杂七杂八的都来问他男朋友的情况,他选两个回:“影响不到,他连我都没靠,完全靠的自己。” 姜凉昭说:“大巴上就两个学校,他们挨个去闹的话,余老的学生关注度高,如果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晏为炽冷嗤:“他们遗弃在先。” 姜凉昭的眼里闪过惊讶,不是被人贩子拐走的? “那就没事了。” 姜凉昭又说,“稳妥起见,还是送到足够远的地方去吧,比如你家或者我家名下的小岛上做苦力,年纪大了,磕到哪儿说没就没了。” 晏为炽烦躁:“他不想我有动作。” 姜凉昭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瞒着他就行。” 晏为炽沉声:“我答应了。” 姜凉昭愕然了一瞬,失笑:“炽哥,你们什么时候领证?” 晏为炽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你炽哥做不了主。” 姜凉昭:“……” . 夜里戴柯偷偷来敲门:“陈雾,是我啊,我来看你了。” 陈雾靠坐在床上吃东西:“你进来吧。” 戴柯听陈雾让进,就说明里面没其他人,他赶紧推门进去。 一股粥香扑面而来,戴柯瞧瞧陈雾露在外面的部位包了多少地方:“你少吃点,上厕所不方便。” 陈雾咽下瘦肉粥:“没关系的,有人帮我。” “你爱人嘛。”戴柯说。 陈雾看过去,他没戴眼镜,眼睛眯在一起。 “你到很后面才挖出来,很多人看到两个大帅哥在找你,更高的那位边挖边哭,自己都没发现。”戴柯笑着说,“他就是你爱人吧。” 陈雾把小勺子放进了碗里。 “真羡慕你。”戴柯脖子上缠了圈纱布,脸上几个创口贴,能走能动,他唉声叹气,“不像我,事发到现在,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接到。” 陈雾怔了怔:“你家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孤儿。”戴柯这三个字接得非常快。 下一刻他就心疼地摸摸陈雾打石膏的胳膊,“超疼的吧,我运气好,受了点轻伤,你就要养不少天了。” 陈雾说:“我也是幸运的。” “对哦,大家都是幸运儿。”戴柯挥挥手,“我来跟你说声,我先回学校啦。” 陈雾望向黑漆漆的窗户:“都这么晚了。” “学校派的车到了。”戴柯说,“不止我,能走的都一起。” 陈雾搅了搅温热的粥,言语中有一点要晚些时间返校的失落:“那你们一路顺风。” 戴柯从兜里掏了个咬胶,咯吱咯吱咬着,口齿不清道:“课你别担心,我录下来给你。” 陈雾道了谢:“麻烦你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戴柯突然哑巴了似的,指着自己的手机示意电话联系,之后就擦着门边溜了。 . 后半夜陈父陈母被几个陌生人赶出了医院。 陈父仰望七楼,无声数了数窗户,定在某个亮着的窗户那里。 这应该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