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误触的按钮,光消失了。 云落远远看见自己翻墙出来的位置突地有一束光闪过,极亮,转瞬即逝,黑夜像被劈开了一道口子,眨眼又愈合。 他谨慎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备用信号屏蔽器,而后逐渐靠近,在墙角下发现了一件崭新的军装外套。 他将外套翻至正面,凑着微弱的光看清了衣襟边铭牌上的字: 「弥隅 少校」。 【作者有话说】 弥隅:小小一团的云落。小小一团。小小...云落:在嘀咕什么?自我评价么? 弥隅:什么自我评...(?)你要不试试? 第0021章 易感期 弥隅从联邦军队的禁闭室走出来时,已是被巡逻兵在墙根下发现后的第三天中午。 被关进去的第一天,军医院派人来抽走了他两管血。自从到了联邦军队后没少被抽血,惯常是每周至少一次,每次还都比其他人多取一些。 弥隅嫌麻烦,有人来就让抽,从没问过原因。 原本为期五天的禁闭,因例行为他体检的医生断言他的易感期将近而不得不提前结束。顶级Alpha入伍后的初次易感期,破坏性、杀伤力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没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就算在禁闭室内待足五天,这样的处罚看起来也依旧草率了些。官方给出的理由是,身着睡衣说明没有蓄谋,属临时起意;身上没有搜出违禁物品,亦无他物证明翻墙外出的动机。再加上初入军队经验不足,遂决定从轻处罚,重在熟记军规、自我反省。 有人来替他打开禁闭室的大门,宣布上面下达的命令。除了将他释放之外,还要他立刻前往军医院,领取易感期所需的抑制剂。 宣毕,来人又后撤一步,又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弥隅看一眼对他避之不及的两人,不以为意。他走出禁闭室,在烈日下伸了个懒腰,而后不疾不徐地向着军医院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走远了,守了他三天的两个小兵终于舒了口气。 中午的军医院人影寥寥,弥隅按通讯器上传来的指示推开一间诊疗室的房门,桌前的人闻声抬头望了他一眼,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已婚Omega。 弥隅抽抽鼻子,很好,没有什么刺激的信息素味道。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医生的视线从桌面上摊开的一堆文件里抬起来,落到他脸上打量:“你之前在军校曾有过易感期紊乱症?” 那叠文件的抬头露出来,弥隅迅速扫过一眼,是他在军校三年里所有的易感期记录。 他如实回答:“刚到军校的时候是有,后期就稳定很多了。” 档案上写得十分清楚,所谓的易感期紊乱,不过是发作的时间十分不固定而已。随身携带抑制剂、发现症状后及时注射,也就和普通Alpha一样,很快就能得到控制。 没有伤过人、甚至没有破坏过公共物品。因此档案上的危险等级评定并不算高。 Omega显然经验丰富,面色不改地从抽屉中抽出两支抑制剂放到弥隅面前。 弥隅正伸手要拿,东西却被人反手按在了掌下:“我看了你在禁闭期间的血液报告,近期的信息素水平波动有一点严重。易感期临近,你得多注意点。” 弥隅敷衍地点点头,正要再次伸手,又被一句问话堵了回去:“最近见过Omega?” 他大概知道医生想问的是什么,想了想不过只是从云落的身上闻到了一些残留的Omega信息素,算不得见面。而他一旦点头,这事大概就说起来没个完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新环境,初来乍到,自然应激吧。” 医生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松开了按住抑制剂的手。看来不过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打算真对他的事情上心。 弥隅一阵轻松,手臂一挥将两支抑制剂扫进掌心,起身要走。 到了门边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问道:“医生,Alpha之间...会有感知不到对方信息素的情况存在么?” “不会。Alpha信息素之间天生互斥,如果感知不到,就不会有那么多挑衅斗殴的案例了。”已经低下头去的医生闻声再次抬眼看他,以为是他出现了什么状况:“不排除感知系统出现异常的可能,哪里不对劲尽快去做检查。” 医生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用眼神无声地送客。 弥隅顿了两秒又问:“那Alpha的信息素之间可能产生压制效果么?” 这样的问题显然没有任何回答的价值,医生面露出些许不耐的神色:“不说其他更低级别的区域,就算把一个A区的Alpha和一个S区的Alpha放在一起,也根本无需动手就能分出胜负——你说你问的问题可不可能?” 弥隅依旧没走,医生抬腕看了一眼通讯器上的时间,赶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不客气的话到了嘴边,弥隅却再次开口,堵回了他的话:“那云家的人呢,也可能会被人压制么?” 上了年纪的Omega眼睛里原本松弛的神色一下褪了个干净,立刻警觉地抬头看着他:“云家的基因不是你能质疑的,隔墙有耳,劝你最好慎言。” 弥隅耸耸肩,不再纠缠地拉开门离开了房间。房门撞上的那一刻却沉下了脸:不容质疑?云落打遍军队无敌手,怎么就偏偏在他这落了下风?他难不成真那么好运,就刚刚好成为了这么个天之骄子? 命运什么时候眷顾过F区的,弥隅才不信这样的猜测。 一上午眼看要过去,没有命令强制要求他下午就恢复训练,弥隅乐得自在,悠悠晃到军医院门口,打算返回寝室洗个澡,美美睡上一觉。 远处一个挺拔的身影闯入视野,弥隅下意识躲开,藏身在一根巨大的承重柱后。 云落步速依旧极快,左右张望了几眼,闪身进入了军医院。 弥隅如那一晚一样跟了上去,看见云落消失在一楼深处的一间医生办公室里。 云落闪身进入房间,颜言陷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闻声转过来看他。 云落靠近,从衣兜里拿出上次带回的抑制剂,放在桌面上:“这几天情况还好么?” “上次的抑制剂效用是在减弱,但这几天明显能感觉到速度放缓了...下次发情期大概不会很快就来。”颜言点点头,被交代过多次不要说这样的话,却还是道了声谢。 云落果然皱起眉:“我说过不用...” “从前这些事都是安歌去做的,他说黑市的那些人道貌岸然,没那么好对付,不让你去,就是怕你必要的时候心不够硬,”颜言顿了顿,“没想到还是把你拖进来...” “什么叫‘把我拖进来’?”云落的话说得不太乐意,听上去似赌气,“安歌能做的,我也可以。你不用担心我。” 颜言不作声,将桌面上的抑制剂收进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