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汗水打湿他过长的发,前额的耷下去,挡住了眼睛。耳后的就紧紧贴在后颈上,沾染着已经发黑的血污。 “当然是标记了。临时标记没用,永久标记总有用。”弥隅把遮挡了视线的黑发撩到脑后去,俯身贴在云落的耳边,“啊,或许也不需要永久标记吧,说不定只是进到生殖腔里就可以呢...” 【作者有话说】 有删减,但不多。 第63章 不良夜 果不其然,云落落在他掌心的侧腰传来轻微微的颤抖。弥隅心里的快感骤然升起来,那样教条死板的人,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奉献给军队,哪听过这些。 在战术和战略上,云落看似老练得无人能及,可在另一些方面,却又生涩仿佛少经人事。 F区那些夜夜闪烁的灯牌,每五个里就有一个做的是见不得人的营生。弥隅住的那间棺材房隔壁就有一个,Beta与Beta之间翻不起剧烈的情浪,连传到他这边来的叫声都勾不起人的兴趣。 他嫌脏,从未去过。 弥隅自诩也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人,但F区鱼龙混杂,他独自流浪过一段时间,耳濡目染,光靠听的看的未必能应付那一晚酒吧里那些莺莺燕燕,在云落面前却足够用。 云落听及“生殖腔”三个字时,显然会错了意,一瞬激动,想要起身:“你不要动他!” 弥隅微怔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是云落误会他要去找颜言泄欲。 这是个他未曾想过的方向,却觉得格外有趣。于是他顺着云落的话,沿腰线将衬衣的一角推了上去:“不让我动他,那不如云少校亲自来?” 话说完了,尾音却落在指尖,在腹部的薄肌纹理上来回描画。 “Beta不能被标记的。你之前做过的那些都不能作数...”云落压下话音里的颤抖,因一下变得太过平静,反倒破绽百出,“不论你向我体内注入多少次信息素,都无法彻底解决你的易感期,你应该能感觉出来...” “确实,”弥隅附和着从他的身上起身,“那不如直接去找Omega,总归更保险些。” 才站稳身子,却被人拽住胳膊。 他从未听过云落那样的语气,洞穴里太黑,没有光照着,那些话听起来只要落地就会碎掉:“我的腺体...给你咬。作用不大,但你可以多咬几次...你不要过去,怎么都行。” 他的话甚至因为焦急,让弥隅听出了些语无伦次的慌乱。 弥隅戏弄的心情一下消散了,反而有些说不出的不痛快:“怎么都行?” 云落沉默的片刻里,弥隅眼看着他把自己的嘴唇咬过了一遍又一遍。而后细若蚊蚋的声音出来,却没有一丝犹豫:“怎么都行。” 弥隅一把握紧了云落。那里被突然袭击,猝不及防地跳了一下,撞上发烫的掌心。 他的情绪膨胀到近乎要炸开的极端,比被围在军区大门、以为被云落背叛的那一刻更甚。 他咬牙,从嘴里挤出细密的刀子,每一把都精准落在云落身上:“那我说要你现在张开腿给我上,是不是也行?” 云落依旧在抖,却陷入了沉默。 恪守军规的少校一向令行禁止,不行的事就是不行,他的拒绝说得比谁都坚决。 唯独那些说不出口的准许,只能用沉默粉饰。这样的准许看似遂了弥隅的意,烧出的火却越来越旺,渐趋燎原。 他的心是无边荒原上的一株孤零野草,经不起这样的烈火弥漫。 那么骄傲、意气风发的云少校,从不肯低下头和谁说话,此时却正为了第三个人,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不惜以自己做交换,要他不要到另一边去。 弥隅蹲下身来,释放出的信息素几乎压得云落喘不上气:“颜言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最后能与他订婚、相爱生子的会是你吗!你云少校是什么人,那么得意,人人都要抬着头看你,你却为了他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我?你看清楚,我他妈是F区来的低贱种,配不上你的乞求!” 弥隅的怒意不减,云落依旧沉默,火势愈发嚣张。荒原上的草一旦烧完,就要开始心痛。 心脏上那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看似坚不可摧,却真的一把火就可以烧尽。 云落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弥隅低头看看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那些所谓云落的“把柄”,比千金重,又比鸿毛轻。轻轻重重,令人惋惜又痛恨。 直到云落终于开口,却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颜言不能出事。” “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荒原上炸开。弥隅那一瞬间意识到,原来当初埋在云落心里的“忌妒”,竟是这般滋味。 他痛骂道:“云少校不是视军规高于一切吗,到底是他妈的哪条军规教你牺牲自己也要救别人?!” “颜言...比军规重要。弥隅,”云落突然叫他的名字,“你不是说,没有受到信息素控制的时候是对他没什么兴趣的吗?那你现在...就处于还可控的程度吧?别去找他的麻烦,算我拜托你。” 云落的反应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颜言和那个素未谋过面的陆安歌之于云落的意义,远比弥隅想象中重要得多。 一个Beta在S区行走,生命如浮萍。无论是来自高阶Alpha的蔑视与压迫、高层零容忍的法条和规定,又或是自身条件的缺陷,都如同随时能将他们吹散的大风。 云落之所以还能如此坚韧地活着,全靠地里伸出的根将他牢牢抓在这片土地上,最粗的那一束就是这两人。 这不难理解,云落是被大多数Alpha抛弃的异类,而他是天生就要独行的孤儿,本质没什么区别。 所以那些带着温度天降到身边的不速之客,才让人惊讶,也更让人珍惜。 从这个角度来想,颜言和陆安歌对云落而言,或许与F区那些姓弥的小家伙以及荒生之于他的意义,异曲同工。 燎原的火一半被突来的寒雨浇熄,另一半却烧得更旺。 有人本重情义,奈何吝啬于分他一席。 “云少校这么有情有义,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弥隅的语气一下变得低冷,“我诚心想你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你受了多少伤,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面对指责,云落毫不回避,甚至错也认得大方:“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的这条命赔给你,说到做到。” 以命抵命,倒也算是符合联邦的规矩。但就这样说出来,未免太像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人心不是石头,共过情的血热了就难再冷下去,弥隅不想把这件事的性质三言两语间简化至如此。 交易无情,他嫌收进怀里,太冰。 他以为云落也与他有相同的想法,不然大可以让他顶着夏观树的名字离开军队,再无声地死在赶回F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