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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1 / 1)

并排而建的几栋小四合院,在古木掩映下格外清幽安静。 庄牧跟上级部门打了申请,在这里租了一套小四合院,有时候嫌学校里乱,就会跑到这里来。这个院子除了庄牧自己,就只有文乐知有钥匙。 文乐知从正门进来,走一走停一停,20分钟后才穿过偌大的建筑群,走进最后面的小院子。四周静悄悄的,对面那几位考古人员的办公院落上了锁,应该是出去了。 他开了门,很慢地迈进去,每做一个动作都牵扯着闷痛,全身每一块皮肉都叫嚣着难过。然后从里面反锁上大门,穿过小小的天井,进了西侧那间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很小。文乐知仿佛跋涉了千万里的旅人,终于回到完全属于自己的巢窠,卸下全身的疲惫和戒备,躺到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睡得不太好,眼前是很混乱的场景,一帧一帧晃动,有程泊寒怒气冲天的脸,有压制他的巨大的手,有哭泣、叫喊和一声声的苛责质问。 梦境和现实的交替中,他听见自己和文初静说的那些话。 “他没有伤害我。” “我想试试和他走下去。” 是多么愚蠢! ** 迷雾深处有咚咚咚的声响,越来越近,像追人的猛兽,迈着胜券在握的步伐,踩着一地的枯枝,咔嚓作响。这声音搅得人心跳失速。 文乐知捂住耳朵,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将自己拱成一个包。 咚咚声停了,几秒之后,传来哐哐声,文乐知猛地清醒,从床上坐起来。 休息室的窗户正对着四合院的大门,里面关上的门栓正被一股外力破开,眼看就要掉下来。大门裂开一道半指宽的缝隙,露出来的身影,就算只看得见衣服颜色,文乐知也知道是谁。 房间里没有表,无法预测时间,但院子里阳光炽热,通过窗户涌进来,让每一处都纤毫毕现、无处躲藏。 那两扇木门不经一踹。程泊寒忍着抬脚的冲动,大概用了一分钟,把里面的门栓破开,推开了大门。 院子里很安静,也没有住人的痕迹,但程泊寒就是知道,文乐知在里面。 他早上五点半醒过来,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在一瞬间清醒,几乎是从床上翻身下来,冲进卫生间、书房、客厅以及每个可能有文乐知的地方。 然而经历了那场失控的劫难,文乐知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里。 自打有记忆以来,程泊寒就没这么慌过。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卧室里,面对着凌乱的床褥,强迫自己不去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当他在矮柜上发现了文乐知的手机时,那慌乱又突然变成嫉恨和愤怒,裹挟着不可控的恐惧,劈头盖脸向他打来—— 所有人都想让他们离婚。文乐知也想。 他看了保安室的监控,文乐知在大约半小时前从小区大门走出去,叫了车,去了一个他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又恢复成处变不惊的程泊寒。 以文乐知的处事方式,是绝不会回文家的,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文初静,除非不得已,断然不会让文初静担心。程泊寒让人迅速查了文乐知的宿舍、两处他名下的房产,还有医院。 查到文乐知去过的那家私立医院,是在两个小时之后,他站在医生办公室里,看医生调出来电脑上的诊疗记录,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脸色阴沉地能凝出水来。 接待他的还是那个女医生,按照上头的命令,把不能对外的病人情况一一说给程泊寒听,但没告诉他诊疗记录单原件被她送给病人了。 程泊寒走出医院的时候,有轻微的耳鸣。他吞咽了几下,试图缓解,但效果不明显。 耳边还响着那女医生似乎是故意的、意有所指的几句话:“先生,如果您是他家人,建议您帮他报警。无关性别,遇到这种事都会遭受到极大创伤,身体还好说,心理可能会很难恢复。” 程泊寒慢慢蹲下去,毫无形象地坐在医院门外的花坛上,陷入长时间的恍惚中。 慌乱、嫉恨、愤怒是程泊寒的阴暗面,心疼、委屈、后悔又是他的另一面,这两面在他身体里疯狂撕扯,要叫他心痛欲裂。 “乐知,开门。”程泊寒站在休息室门前,声音很沉,带着宿醉的沙哑,“我知道你在里面。”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程泊寒向前一步,将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从外面推开。房间里的摆设简单至极,入目没有藏人的地方,床上微微拱起的被子还散发着热度。 程泊寒伸手抚上被子,着迷一般感受着独属于文乐知的气息:绵软、香甜,像是浸泡了蜜糖的毒药,让人上瘾和癫狂。 休息室里面有一扇小门,通往正殿的办公区。程泊寒叹口气,边走边说:“乐知,你出来吧,我带你回家。” 他停在墙角的一个中式立柜前,目光下移,然后慢慢蹲下,拉开半人高的柜门,看着躲在里面埋头抱膝的人,心底涌上来一股浓稠的酸痛。 “乐知,”他抓住他的手臂,稍用力,便将人拖出来,“乐知,乐知……” 文乐知满脸的泪,不肯抬头,全身发着抖,像是无处可去的囚鸟,在猎人的羽箭下再无挣扎的余地。 程泊寒死死抱住他,除了叫他的名字,再也说不出来其他的话来。 第30章 离婚不行 院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应该是那几位考古人员回来了,能听见他们在说中午吃什么。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就落在门外,往这边张望了一下,问:“门开着呢,是庄教授过来了吗?”然后站在门口往里探了探身子,喊了两声庄牧的名字。 文乐知被程泊寒桎梏在怀里,两只手死死抵在胸口,呼吸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挣扎着要起来。程泊寒几乎是跪坐在地上,用力圈住他,仿佛想要把他吃进肚子里。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程泊寒的声音发着狠,很深地呼出一口气,没再收力,紧紧压制着怀里挣动的人,说,“离婚不行!” 事到如今,文乐知还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会哭着说“走开”。他连说了两次,然而程泊寒不为所动。 程泊寒的状态不比文乐知好到哪里去,身上那件白衬衣因为一上午的奔波皱巴巴贴在身上,裤子也是脏的,不知道在哪里蹭了几块灰,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在额角,表情因为情绪起伏过大,罕见得狰狞。 在早上醒来发现文乐知不见了的那一刻,或者在昨晚失控的那一刻,他就剥去了道貌岸然的外壳,彻底露出又疯又狠的里子。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后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文乐知留在他身边就行。 门外那两个人又嘀咕了几声,转身要走。文乐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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