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的张励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方祖岐也并未因为之前唐钰宁的事儿受到什么不公平对待。贺靳屿对事不对人,方祖岐这些时日工作态度确实不错,能看出来还有进步空间,缺锻炼。于是大多耗费精力的项目都落到这位前玩咖组里,方祖岐忙的焦头烂额,再也没时间陪发小出去喝酒。 余扬经常约球的场地离万弘不远,有时候满身汗就往贺靳屿办公室冲,在淋浴室收拾好,顺便等贺靳屿一起下班。 久而久之有人拉住刚汇报完工作的方祖岐问,那个总来找贺总的小孩是谁? 方祖岐眼都不眨:“贺总——亲戚,大学生放暑假过来玩的。” 噢——大家点点头。 余扬莫名其妙跟秘书室的人熟络起来,闲着没事还帮大家送个文件茶水。秘书室的各位刚开始受宠若惊,生怕贺总有意见。但贺靳屿看了一眼不亦乐乎的男生,默许了大家使唤臭屁小孩的行为。 总裁办公室退出了在节假日深夜还亮着灯的队伍。 贺靳屿忙着回家点灯。 余扬肚子里装着很多因为喜欢对方而产生的问题。 如果我老了,如果我不好看了,如果我以后变得无趣了...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他想起林彦舒说的话,又对比自己多愁善感和贺靳屿平淡的样子,也会不安。 可贺靳屿从不问这些。 余扬向来藏不住事,贺靳屿好声好气地问他不愿意讲。最后还是在床上给逼出来,男生眼睛鼻头被欺负的通红,梗着声音问他:“你是不是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啊。”他甚至没用疑问句,认定贺靳屿逢场作戏的嫌疑似的。 贺靳屿气笑了:“你这几天心里就想这些呢?” “你就说是不是吧。”他一脸没事我受得住。 其实心里还是蛮忐忑。 贺靳屿挑眉:“是。”拍拍余扬臀侧,“张开,腿并拢了我怎么操啊。” 气的余扬捏他脸:“跟你说真!的!” 贺靳屿的皮肉骨相太好,任余扬这么捏来捏去也不怎么变形,反而有种诡异的可爱。贺靳屿深深看着余扬,顶了一下:“是说真的啊,扬扬不年轻漂亮吗?”他反客为主,“你不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吗?” 余扬吭哧吭哧大骂他不要脸。 但还是红着耳朵嘟囔:“可你老了丑了我也喜欢。” “我也是。”贺靳屿想亲他被躲了过去,“我嘴巴笨,扬扬体谅体谅我。” 余扬才不信他的鬼话,死活不让碰。 结果还是被贺靳屿骑在胸前,东西一点没落弄在他脸上。男人把他扛进浴室里冲洗,看他满脸不开心的模样,没忍住笑起来:“生气啦?” 贺靳屿用手掬起花洒下的水流,细细抹掉余扬下巴上干涸的痕迹。 “我谈的恋爱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找到合拍的性伴侣解决生理需求。你也知道我跟唐钰宁从前是契约炮友...难道他不漂亮么?我父母的婚姻太失败了,跟某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件事我没什么兴趣。况且结婚这种事对我太遥远了,工作太忙不允许我分散精力去考虑别的。”贺靳屿把沐浴露挤在掌心打出泡沫,“所以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我会孤独至死,退休后守着几座酒庄当个老酒鬼——” 余扬听不下去了,两只手往水面一拍,泡泡水花全溅进贺靳屿嘴里。 “...行了行了我不问了!你干嘛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 贺靳屿用那双大眼睛巴巴看着他:“本来就是真的嘛。” 是啊,他真的挺可怜的。余扬心里发酸:“我不问了。” “你要问。”贺靳屿把他拉进怀里,“你问了我就知道还有人心疼我了。” 过了几天,两人一起去了趟靳嘉苓下葬的地方。 余扬第一次看见贺靳屿妈妈清晰的照片:“你跟你妈妈长得好像。” 贺昌渠的骨灰送回了故乡,那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贺靳屿这么安排是因为他梦见靳嘉苓愁眉苦脸地坐在身边抱怨,说不愿意到了那头会撞见贺昌渠,小屿你能不能把他安排的远一些?这样他如果要来找我,就得飘很远很远,他累了,他就没力气朝我发脾气了。 好,我把他埋到深山老林里面,让他先迷几年路吃吃苦头。 嗯...那也不要太久了,见还是要见的,我要让这边的朋友揍他一顿。 贺靳屿遵循母亲托梦的内容,将贺昌渠的碑立在村落旁杂草丛生的小山包上。 靳嘉苓裱在墓前的相片每天都有人擦拭,女人笑盈盈地端坐在中式木椅里,眉目温柔直视镜头,叫余扬没来由的亲切,想起外婆的房间里也有一本老相册,程薇在十八九岁也留下过这么一张老照片。 她们笑得很幸福,看不出半点儿对未来的迷茫。 余扬想起妈妈,鼻子猛然发酸,心里更多是对贺靳屿的心疼。他相信也不相信贺靳屿云淡风轻的神情,害怕他内里疼的四分五裂却不懂言说。 手被紧紧握住,贺靳屿转头,对上了余扬泛红的眼眶。 “你难过的话不用跟我憋着,我不笑话你...” “知道,以后难过伤心都跟你说,好不好?”贺靳屿晃晃两个人牵住的手,笑得一口白牙晃眼睛,“我妈要是还活着,肯定特别喜欢你。” 刘师傅也来了,余扬赶紧松开交握的手假装看天。 “行啦!我都看见了!”刘师傅贯用老顽童的口吻调笑他们。 贺靳屿强硬地把人又抓回手里。 刘师傅把果篮放到靳夫人墓前,逗小孩似的:“啧啧啧,羞羞喽。” “等以后我带你去见家长,也给你看看我外婆年轻时候的样子。”余扬咬耳朵。 “这算不算画饼?”贺靳屿阳光下的五官好看的不像话。 余扬啧了一声:“怎么就画饼了...” 贺靳屿其实还有很多秘密没告诉余扬。 比如他买了很多大克数的戒指,但最后觉得还是余扬挑的款式顺眼。 比如外婆重病时恰好遇上一个又一个业内最专业的医生,是他在楼下打了很多通电话才调动的关系。 比如他并没有轻易放过唐老爷,也许后天、大后天或大大后天,余扬会突然得到一句真情实意的道歉。 比如他焦虑过未来余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自己,惊醒后看见余扬豪放地躺在身边,又无数次安下心睡去。 比如他懂得余扬父母见到他那一刻会产生什么担忧,知道大部分人都会对自己存疑、真心半解。余扬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抽屉里那摞红本本,都是他认定一切后就开始默默备下的底气。 贺靳屿时常觉得医生并未将他医治彻底。 要是余扬晓得这些,会一边惊恐地后退,一边疯狂地说我不是贪图你的家产,然后别别扭扭地解释和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