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没少跟着小混混在校门口堵人,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第一天,没见到人。 第二天,没见到人。 第三天,见到了。 但只有一面。 秦厉钧同时和三个男人走出来,谈笑风生,风吹来还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另外三个男人虽和他同龄,但都是气质猥琐、大腹便便的油腻男。秦厉钧至少比他们高出一头还多,站一起极其出挑。 白年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甚至和秦厉钧那双笑里藏刀的眸子撞上了。 可就这一眼,所有心理准备瞬间崩塌,他心脏狂跳,竟无法上前一步。 再抬眸时,秦厉钧已经不见踪影。 —— 第四天。 阴天。 黑云压城,整座城市陷入黑暗,阴风似恶鬼般呼啸着,树枝、塑料袋满天飞,气压低到令人快要窒息,马路上的汽车在公路上飞速奔驰,街面的商贩也忙成一锅粥似地收拾摊子。 好像世界末日。 白年穿的很薄,此刻被冻的直打颤。 不过多时,妖风作怪,天空下起瓢泼大雨。狂风中夹杂着刺骨的雨滴,这雨来势汹汹,仅一分钟就砸断了许多树枝。 没有雨伞的遮掩,白年瞬间被浇成落汤鸡,寒意深入骨髓,透心凉,衣服早就湿透了。 完了。 手机进水要换新手机了。 正当他万念俱灰时,忽然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 视线模糊,但他万分确认那就是秦厉钧的车。 一瞬间,他内心焦急又胆怯,本就让雨水打透的四肢更加冰凉。 可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 想到这里,他身体里的血液又如烧开的热水般沸腾起来,眼前只能看见那辆黑车,他如疯了一般朝车奔跑过去,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白年却觉得无比漫长。 世界好像被摁上慢速键,他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还有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烧的他双目赤红。 白年不知道,他发起疯的样子像一条野狗。 “吱——” 距离他仅有一米的汽车忽然急刹车,轮胎差点擦出火花,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夜街上。 车灯照亮黑夜,白炽光如一把剑似地刺进眼里,白年下意识用手臂挡脸,只觉得烧红的眼睛快炸开了。 疼的厉害。 “你他妈找死啊!?”司机打开窗户恶狠狠地咒骂,“着急投胎也别死我车上!” 白年哪顾得上这些,他跑过去用力拍打着后车窗,迫切地希望秦厉钧给他一丝回应。 时间过了很久。 毫无回应。 他心灰意冷地合上双眼,任由冰冷的雨水灌进口腔。 可就在这时,车窗缓缓下移,露出秦厉钧英俊的侧脸。依旧气定神闲,神态自若。 他的脸部线条很是刚毅,剑眉下的双眸绽出寒光,犀利的美色竟穿透夜色,艳丽五官让人挪不开眼。 这张脸,让白年魂牵梦萦。 曾经同床共枕过的男人,为何今天却觉得这么陌生? 他依旧那么高高在上,而他依旧卑微低贱。哪怕你行为怪异,跪在雨里如此狼狈,他也不多过问你一句。 甚至对你的生死都不在乎。 — “扑通”一声。 突然,白年双膝下跪,一副惹人疼爱的温顺模样,像是主动把皮毛送过去给主人摸的小狐狸。他低头,声音沙哑脆弱: “老师。” 听到这样的柔声,秦厉钧只是懒洋洋地瞥他一眼,依旧不讲话。 只见白年那脆弱的后颈毫无防备地露出来,白的发光,咬上去将会是柔软又潮湿的口感。 这个姿势在自然界代表示弱。 就像绵羊主动把脖颈露出来让狼一口吞掉。 第十八章 把小狐狸领养回家 “老师,我冷。能带我回家吗?” 这祈求带着撒娇的韵味,像在勾他魂魄。 雨水沿着白年削瘦的下鄂流到脖颈,湿漉漉的颈肉绽着光泽,说话间还能看到青紫色血管下血液的跳动,隐藏在薄薄的皮肉下,仿佛一捏就碎。 等待的过程极其漫长,他湿透的身躯已被寒风冻僵,下跪时脊背也挺的笔直,如一尊雕塑。 良久,终于听到秦厉钧深沉醇厚的声音: “上车。” — 没人给他递毛巾,衣服上的雨珠滴到地面,发出细小又清晰的水声。 白年蜷缩在旁,窘迫地环视四周,只感觉自己这一身穷酸样在这里尤为突兀。 车里很宽敞,干燥温暖,空气中散满美酒的醇香,仿佛与世隔绝般得静谧。秦厉钧一身黑色美式西装,禁欲神秘。深黑色大衣搭在宽硕的肩膀上,高领毛衣下隐约能看到起伏的胸肌轮廓,一条黑宝石项链卡进锁骨中央,熠熠生辉。黑色缎面手套使他手指更加修长,骨节硬朗,此刻正把玩着白玉佛珠,佛珠在他指尖的揉搓下越发温热。 看到他的大手玩动佛珠时,白年的身体莫名感到燥热。 美式西装过于宽松,若穿在别人身上只觉得拖沓。但秦厉钧却穿出随性自由的味道,又很霸气。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正当白年赔笑时,忽然看到了秦厉钧身旁还有另一个男人。 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秦厉钧难得地看他一眼,懒洋洋地笑道: “这是欢盛集团的CEO,裴盛。” 放眼望去,裴盛长得虽像白人,金发扎成马尾,有一双深邃的碧蓝色瞳孔,但皮相又具有东方的柔韵。酒红色缎面衬衫微敞,裸露的胸膛是冷白色,细腻似玉。 乍一眼是个万里挑一的混血美人。 忽然,白年湿漉漉的眸子和裴盛撞到一起,之后他便看到他彬彬有礼道: “白夫人。” 这声白夫人叫的白年心慌,轻声细语的温柔调调,还很客气,可却似邪火般烧的他耳朵烫红。 听着像在调情。 他慌乱地回应:“裴总您好。” 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他,目光烙人。两个美人皆是贵族望门,与生俱来的华丽和贵气。一黑一红,瑰秀绚丽,冲击力极大,好似两条孤妄的蟒蛇,而白年就像误闯他们领地的猎物,插翅也难逃。 — “我今天来是特意给您道歉的。上次的事怪我,年纪小不懂事,冲动了。” 秦厉钧轻笑一声,“是么?不过你前阵子不是还想跟我离婚吗。” “……” “来都来了,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这句话的玄机藏的很深。白年一时难以猜透,只能疑惑地看向他,就在此时,温暖强大的手臂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他一歪头便倒进秦厉钧的臂弯里,和他的身体严密贴合。这个姿势占有欲极强,白年还能感受到一股暧昧的热气自男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