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的第一条规则近乎神叨地重复「你是她,你是她,你是她,你是她」,虽然不足以表明人设,但绝对体现了性别。 然后是第二个词条:「剧烈的撞击」。 一瞬间,叶汐脑海中浮现女人被人拽着头发撞向桌角的惨状。 接着理智上升,她狠狠刹住自己的脑洞。 这种脑补固然可能是真的,但也只是其中一个可能而已,只凭现在看到的这一块血迹不足以确定这种过程。万一「她」只是因为意外滑倒撞向桌角的,这种脑补就会造成误导。 最后,她看到第三个词:「非致命伤」。 叶汐不由皱眉,沉默了一下,告诉肖冷:“她没有因为这个伤死亡。” “什么?”肖冷看不到词条,一愣,“词条怎么说?” “非致命伤。”叶汐道。 她一边说一边觉得有点奇怪,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信息。 不着急,副本才刚开始,她可以慢慢想。 叶汐舒了口气,按照规则「一尘不染」的要求,用湿抹布擦掉了这块血迹,然后继续从碗柜里往外挪餐具。 她的父母在吃完饭后就先回到了卧室,并且关上了房门,可能是在商量什么。叶汐和肖冷没有急于探究,等到洗碗机结束工作,他们一起把碗碟整齐地码进碗柜,而后又去收拾客厅。 这套房子本身看起来还算干净,但规则既说所有物品务必摆放整齐,又要求将家中打扫得一尘不染,都增加了家务的难度。况且叶汐还不是很会做家务的人,在她眼里扫地是扫地、洗碗是洗碗、收拾杂物是收拾杂物,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一起让她干,她就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 此外她还觉得自己身上有个诅咒,就是有时候她明明已经很认真地收拾了一两个小时,但家里的情况看起来就是很神奇地和一两个小时前没什么区别! 好在肖冷会做家务,他做得有条不紊且效率高。 在意识到自己在这项工作上起不到太多作用之后,叶汐就专心地去摆各种物品了,两个人就这样在完全没商量过的前提下达成了默契的分工。 大约一个半小时候,一楼的厨房、客厅、卫生间都已经焕然一新。 客厅储物柜里的所有杯子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咖啡机前的咖啡胶囊整齐地扣倒,卫生间里的牙刷被摆放成了完全一致的角度,四条款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全新毛巾也被悬挂得整整齐齐。 在确认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两个人回到二楼卧室歇了歇。由于早上出门时起得太早,叶汐现在困得很,躺到床上就开始眼皮打架。 肖冷枕着手,双手盯着天花板:“你说咱们在这个副本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啊——”叶汐扯了个哈欠,“我刚才也在想这个。” “育良一中规则怪谈,咱们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是学生,是因为身上穿着校服。” “星月公寓和蔷薇别墅,咱们也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是房客,是因为有过场动画。” “但这个副本没有校服这种标志性身份线索,也没有过场动画……” “可能是线索还没出现,也可能单纯是……”她有些逃避另一个设想,说到一半,止住了声音。 肖冷淡淡接口:“也可能单纯是这个副本的难度更高,就连基础人设都需要我们自己探索。” “对……”叶汐点点头,脸色难看,“「提词器」说那块污渍不是致命伤导致的,说明「她」并没有因为那次撞击死亡,也有可能根本没有死亡,那我们就是「她」本人。” “而如果她在那之后因为其他原因死亡了,我们就是别的身份了。” 话刚说完,又是一声哈欠。 肖冷失笑:“你先睡一会儿。” “好。”叶汐从床上爬起来,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跑进卫生间去换。 在这个细节上,这个副本很是仗义,他们带来民宿的行李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之前的大多数副本都不会这样,导致他们在副本过程中完全没法换衣服。 虽然在副本里大家好像都没什么「新陈代谢」,一连几天不换衣服也不会有味道,但从心理上来说,还是感觉挺别扭的。 回到床上,叶汐几乎刚躺下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疲惫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楼主卧的门口。 她觉得自己的头很疼,浑浑噩噩地扶着额头走向客厅,想去找止疼药。但刚走了两步,一种被电流击中般的痛感又从左侧肋下窜上来,直冲心肺。 她不得不加快脚步,快速挪动到沙发边瘫坐下来,身上的不适让她直出冷汗,连找止疼药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先这样瘫着,等待不适感缓解。 很长一段时间,她疼得眼前恍惚,只能通过观察眼前的东西分散注意力,以此减缓疼痛。 很快,她注意到了周围的一尘不染。 是真的一尘不染,一丁点灰尘都看不到,连落地窗前的窗帘都似乎刚刚拆洗过不久,光洁如新。 但…… 物品摆放好像并不能满足强迫症。 她看到空调遥控器和电视遥控器一东一西地散落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纸巾盒也只是随便一摆,甚至还有两三张纸抽出来没用,随意地散落在纸盒旁边。 这个样子别说强迫症,就是正常喜欢整洁桌面的人大概都会忍不住收拾。 肋下的不适感还在继续,叶汐艰难地在沙发上扭动了半天,终于勉强让自己转过去一点,望向不远处的厨房。 厨房也很干净,但同样没有太照顾强迫症。她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最明显的东西是调料盒,调料盒三个一组,盖子是可活动的,上面都露了一个小口方便探出调料勺的勺柄。 刚才在整理厨房的时候,她专门把盖子转向了同一个方向,好让露出来的勺柄统一方向。但现在,那三把勺子各有各的想法,其中还有一个索性连盖子都没盖好,勺柄是直接从缝隙里伸出来的。 叶汐皱了皱眉,还想看得再仔细一点,身体突然一沉,整个人瞬间清醒。 身上的不适感消失不见,面前的画面也成了二楼的次卧。她撑身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回忆刚才的经过,肖冷正好从卫生间走出来,看了她一眼:“睡醒了?” 叶汐点了下头:“我睡了多久?” “半个多小时。”肖冷说。 那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多的样子。冰箱门上要求他们五点做好饭,规则要求提前一小时,所以这就该去做饭了。 他们下到一楼,父母的房门还关着,叶汐忍不住有点担心,凑到门边听了听,听到交谈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肖冷先把中午做好的那份巧克力布丁递给了她,布丁完成冷却,已经可以吃了,她尝了一口,他问:“怎么样?” “好吃!”叶汐重重点头。 如果放在平常,这种糖度对她来说太甜,但现在这样的甜味刚好缓解她的心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