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水晶灯擦得很干净,而且非常精致、对称,对强迫症真友好。 “肖冷!”他突然听到叶汐的声音,回过头,叶汐正从楼梯上跑下来,“我饿了,咱做午饭吧,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好。”他不由自主地展露笑意,跟她一起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没有五花肉,有翅中,红烧鸡翅吃不吃?” 叶汐咂咂嘴:“也行吧。”说完低了低眼,“那出去之后你要给我补一顿红烧肉!” 肖冷浅怔,不禁看了她一眼,可她没在看他。 他觉得有点怪,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大家在6:30吃了晚饭,晚饭后的几个小时,肖冷和叶树岩依旧过得很难受。 好消息是根据最新思路,他们不用再抵抗强迫症和洁癖了。坏消息是不抵抗就会顺从,于是强迫症的肖冷还算好,洁癖的叶树岩却很快进入了「清洁家具———疯狂洗手———清洁家具———疯狂洗手」的恶性循环,只用了两三个小时就把自己的手搞得快脱皮了。 还好药箱里有安眠药,赵茉在快十点的时候喂了他两片安眠药,让他赶紧入睡,停止东想西想。 2楼,叶汐和肖冷洗漱后也很早就睡了。 昨晚睡前,他们都因为可能出现的血腥梦境而提心吊胆,今天决定了要开灯,心里反倒踏实了,入睡速度飞快。 肖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楼主卧,聊天声从隔壁客厅的方向传过来,他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茶几上凌乱着摆放着各种烤串、下酒菜,还有不少瓶白酒啤酒。 瓜子皮花生壳散落一地,让原本干净明亮的公寓显得脏兮兮的。 肖冷抬头看了看,这个梦境中的装修,终于和他们在规则之境里见到的一样了。 那么现在他看到人里,应该有一个是最后那桩碎尸案的凶手。 他的目光落回茶几那边,共有三个男人在喝酒吹水。三人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其中两个看起来挺粗糙的,另一个较为斯文,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地喝着啤酒,神色沉郁。 直觉告诉肖冷,这个斯文男人是主要角色。 旁边身形微胖的男人一口喝下去半杯白酒:“我说什么来着?你老婆就是看不起你!说什么给咱们留地方,其实就是不想给咱下厨。” “这就是不给你面子啊!要搁咱们老家,这种女的就得揍!” 斯文男没说话,还在喝酒。 另一侧削瘦的男人帮腔道:“虎哥这话说得对,夫妻过日子嘛,她老不把你放在眼里哪儿行?你给她按住走一顿,她就老实了。” 说完,两个人都等着斯文男的反应。 斯文男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啤酒喝完,一边给自己倒新的一边说:“这房子,她爸妈买的;车,老丈人出的首付,我打她?” “你看!”微胖男一脸看透的样子指着他,“就是因为你这个心态,她才敢看不上你。人嘛,自己觉得自己低人一头了,谁还能把你放在眼里?” “你是个爷们儿!让自己立住了!结结实实给她几拳!到时候怂的就是她了!” 斯文男循循缓了口气:“这合适吗?”说着他抬起头,看向站在几步外的肖冷,唇角勾起一抹阴涔涔的笑,“这合适吗?” 同一时间,叶汐正身处极其恶劣的家暴现场。 她前两天的梦里也有家暴,但时间都极短,在她想冲过去阻止的时候画面便会立刻消失,再转头看到的就是鲜血淋漓的凶案现场了。 但这回,她的脚像被钉在原地,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人施暴。 身穿西服的斯文男人就像疯了一样,对着面前只穿着睡裙的女人扇耳光、砸拳头,女人毫无还手余地,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了,又被他拽着头发硬扯起来,拖向一楼的主卧。 女人奋力地挣扎、哭喊,一刹间,她突然看到了叶汐,撕心裂肺地朝她喊:“快跑!快跑啊!” “快跑!!” 随着主卧房门被狠狠撞上,残暴的画面被隔绝掉。可下一秒,叶汐的视角突然拉进房门中,她看到床单被撕了一半,女人被那个发疯的男人用布条绑在床上,男人挥舞皮带,用足力气一下下狠抽下去。 “让你看不起我!让你看不起我!”男人口中念念有词,任凭女人如何惨叫求饶他都无动于衷。 女人身上单薄的睡裙很快就被抽出一道道的痕迹,下面的皮肤渗出鲜血,染红被褥。 “你疯了!你放开我!”她哭着朝男人嘶吼,接着又冲叶汐喊道,“快跑啊!你要逃出去!” 叶汐也在奋力挣扎,不知过了多久,她脚下突然能挪动了,她立刻要冲过去,但就和前两天一样,面前的画面一下子消失了。 主卧外的走廊上,传来熟悉的劈砍声。 叶汐一把拉开房门,并不太意外地看到了有一个分尸现场。 男人手里握着斩骨刀,机械性地一下下劈下去,女人身上的血管被劈裂,血溅出来,溅在他的白衬衣上。 之后,叶汐看到了他处理尸体的全过程。 她看到他尽量把皮肉和较细的骨头切得很碎,分批冲进楼上楼下的马桶。那些比较粗的骨头被他放进了高压锅,在高科技的帮助下压出一阵肉香。 叶汐原本还能强忍,但在注意到那口高压锅就是他们这两天焖饭的过时,终于还是一阵反胃。 “哕——”她捂住嘴巴,连连作呕。 一直无视她存在的男人突然能看到她了,一记眼风扫过来,嘴角勾着阴恻恻的笑:“你就是下一个。” 他的衣领、侧颊上依旧沾染着血迹,笑容令叶汐毛骨悚然。 在她尖叫着醒过来之前,强光穿透眼皮,直击角膜。 叶汐霎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地静坐起身。 ——目光所及之处,她先看到的是站在墙边开关处的肖冷,下一瞬,目光就被房中漂浮的黑烟扯拽过去。 那是一团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黑团,仔细看竟是两股,纠缠拉扯,好似在进行激烈的搏斗。 “快跑!!”一颗布满伤痕的女人头颅从黑烟中显现,冲着叶汐大叫,话音未落又被淹没进黑烟中。 然后那个沾染血迹的斯文男人脸探到肖冷面前:“她看不起我,她也看不起你。” “她有更好的选择,你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很奇怪,肖冷不受控制地又想到了谢江。而且在谢江浮现在脑海中的一瞬,他心底腾起了一抹不甘的怒火。 “肖冷……”叶汐屏息看着他,肖冷安静地盯着地面,时而感受着这种奇怪的火气,时而又为地板上的没拼接好的花纹感到难受,直至黑烟在强光中消散,一切归于安静。 他抬起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和叶汐对视。 叶汐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安静对视让她有点慌,她吞了吞口水:“你……没事吧?” 肖冷问她:“你想先继续睡觉,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