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点白色的浮沫,花迟拿干净的勺子把它们捞出来扔掉,他轻轻翻动顶上的几颗白菜,白菜经过一个月的发酵腌制,此刻变成金黄色,菜梗处洁白,这种变异白菜腌出来的酸菜居然还很好看。 花迟从缸里捞出来一颗放进盆里,又倒了一点白酒进缸。 缸里的白色浮沫通常被叫做白醭,俗语会讲“酸菜生花儿了”。 只要缸里没有那种酸臭的异味就没有关系,把白醭捞出来,再往缸里倒点白酒,这缸酸菜少说还能再放上一个月,到时候外面应该就彻底会冷下来,酸菜也就可以冻住了。 沈禛正在外面劈柴,花迟经过他,去腌菜房里取了块五花肉回来,他拎着肉喊沈禛:“今天吃酸菜炖五花肉可以吗?你讨厌吃酸菜吗?” 酸菜这种东西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花迟的姥姥很会腌酸菜,但她就很讨厌吃,花迟期待地看向沈禛,他真的很想吃酸菜。 沈禛摇摇头,“不讨厌,只可惜当时没把野猪的血留下来。” 花迟也很遗憾,谁能想到这头猪没有那股腥臊味,他们当时都以为那猪血没法吃呢。 整棵酸菜洗一洗,花迟切下一半,剩下的装在盆子里扔到屋外冻着,这酸菜一棵很大,他们两个人吃一半就够了。 剩下的酸菜切丝在水里泡着,花迟将整条五花肉扔进放了花椒大料的清水里煮,想要把猪肉做的肥而不腻,就要先把肉煮到火候,煮出里面的肥油,等到肉片色泽如白玉,用筷子戳上去像是在戳荔枝之类的水果,这肉就算是煮到时候。 酸菜炖五花肉配米饭最香了,肉在锅里炖煮,花迟淘米焖饭,屋内渐渐被肉香充满,锅子蒸腾的雾气糊在窗户上,又冷凝成水珠,滴在窗下正在睡觉的杰克头上,杰克翻个身挪了地方继续睡。 花迟忙碌之余看看脚下铺着的木板,还好他在除了炉子的地方都铺上了木头,不然杰克一定要变成一只灰扑扑的脏鸟。 他拿着一根筷子戳在肉上,肥肉变得莹白,一戳就戳透了,花迟用盆打来一盆冷水,将肉捞出来泡在水里。 肉要冷静一会,泡个冷水澡变得更有嚼劲,花迟将酸菜丝从水里捞出来攥干水分,两个酸菜球在盆里挤着,花迟挑了一根尝尝味道,有酸味但是不冲,是很适合炖煮的状态。 酸菜在烹饪之前必须要浸泡,将里面过于浓厚的酸和咸泡出去,这样吃起来口感才会好。 冷好的五花肉切成五到七毫米的肉片备用,锅里倒一点点油,放入花椒大料和一些切成片的泡姜,炒出香味后把酸菜扔进去翻炒,接着加入大量水。 花迟倒完水后一拍脑门,他忘记泡粉条了。 他匆匆拿了一把粉条用热水泡着,顺便检查着自己的物资。 像这些炖菜,无论是红烧肉还是酸菜,里面放粉条都很好吃,花迟看着自己明显减少了的粉条,有些肉痛的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少放,不然冬天还没过他就没有粉条吃了。 这时候锅开了,花迟把五花肉和粉条放进锅里继续炖煮,他将炉子里的火苗压了压,小火炖煮大火收汁,这时候要用小火让酸菜和五花肉慢慢咕嘟。 他拿着一块小抹布去擦窗户上的水汽,火炉燃烧烘烤着小屋里的木头,散发出淡淡松香,混合着炖肉的味道。 他抬起手去够窗户,发现片片形状分明的六角雪花从天而落,在落到窗户上之前被风卷走。 沈禛拿着斧子回到小屋,他把斧头放在门后,一趟一趟来回搬木柴,,木柴堆放在水缸旁边。 他抖抖衣服上的雪,“又开始下雪了,这会儿外面好冷。” 花迟擦干净的窗子上很快又凝上水汽,他放弃这无用的行为,他指指窗户,对沈禛说道:“那我们明天就可以看冰花了。” 花迟在锅里放入盐和味精,等待十分钟后把锅直接搬上桌子,锅底下垫了一块圆木板,冬季天冷,能少刷一只碗是一只。 他沈禛已经很熟悉,不在乎用同一口锅盛菜了。 五花肉近乎洁白,只沾染少许汤汁,花迟夹了一筷子酸菜和五花肉一起塞进嘴里,他摇头晃脑,对自己今日的发挥十分满意。 “冬天就是要吃暖暖的炖菜。”他双手捧起碗,喝着给自己盛的酸菜汤,感觉整个人都很暖和。 吃完饭洗漱完毕,二人早早就回到被窝睡觉,在冬季,每次劳作都很耗费体力,只有长长的睡个懒觉才能恢复过来。 第二天,地洞里的温度果然低了不少,花迟的头发凌乱,有几根碎发坚韧地挺在他头上,他的睡衣翻在肚皮上,花迟在被子里挪挪蹭蹭,等他把睡衣整理好,被子里的热乎气也快散干净了。 壁炉里的火只剩余烬,看来昨晚谁也没能起来给炉子添柴,他轻轻下床,拽过床头挂着的羊皮大衣披在肩上,慢慢走到小屋去。 小屋里漆黑一片,花迟恍惚以为自己安窗户一事就是个梦,他先给两个炉子填好柴,这才去看窗户。 原来是雪将窗户罩住了,一点光都透不进来,花迟披着羊皮大衣没感觉很冷,就直接换了鞋推开门。 屋外天色大亮,世界再度成为冰天雪地,他轻轻吐口气,白雾在空中飘散,他拿着一捆松枝走上房顶,将窗户上的雪扫开。 雪下了大概十多厘米厚,与之前的暴风雪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等扫完了雪花迟才感受到冷意,他缩着脖子回到屋里,炉子里的火熊熊燃烧,花迟抬头看着窗户。 冰花在窗户上蔓延,右角落的冰花像是一座宫殿,宫殿左侧漂浮着几个小精灵,花迟沉迷于观赏冰花,这项活动和夏天赏云一样,充满趣味。 冰花渐渐消失,花迟后知后觉发现已经快要上午十点,他还没有洗漱照顾牲畜,更重要的是,沈禛怎么还没有起床? 他匆匆走回地洞,在接近沈禛的床铺时感受到热意,床上的人正在发烧,花迟头一次看到沈禛这副模样,他整张脸都烧红了,嘴唇干裂,唇色苍白。 花迟急忙伸手去探沈禛的额头,触手滚烫,他这里没有体温计,花迟一时慌了神,急得团团转,在原地转了两圈,他想起自己的药箱。 沈禛的脑袋烫成这样,不用体温计也能感觉到是在高烧,他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还好没有过期,他回小屋倒了一杯水放在壁炉边温着,等到水好,他轻轻喊着沈禛。 “沈禛!沈禛!你醒醒!”他轻轻推着沈禛,沈禛依旧在沉沉睡着,花迟生怕他是昏了过去,语调走音颤抖,“沈禛!沈队你醒醒!” 这回他终于把沈禛喊醒。 沈禛嘴唇微动,往日里一向强壮的男人此刻声音细如蚊蝇,花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把温水递到沈禛嘴边。 沈禛喝了一口水之后清醒不少,他接过花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