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卖送到之后,众人进入贤者时间,大快朵颐。 啤酒配羊棒,简直是世上无二美味。 赵颖瑶这会儿正抓着胡珂尔在聊天,问她平常喜欢做什么。许卓夹在她俩中间,坐的位置稍往后退了点,偶尔掺和两句。 沈擎和孙昊也在闲聊,张余戈搬来楼上的两个懒人沙发,很没正形地瘫在里头,一手抓一个羊腿欢快地啃。 谢屹忱就坐他旁边,也不吃东西,在看手机。 刚才谢镇麟给他发了条消息,仿佛这么多天终于想起,他还有个儿子漂泊在外:【玩得怎么样?】 谢屹忱回:【挺好的】 他发了几张照片过去,谢镇麟称赞一番风景不错,又说:【这些天一直在忙公司D轮融资的事情,在国内到处跑,见了一部分投资者。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公司转转。】 像是在解释这段时间的了无音信。 但谢屹忱现在没什么表达欲:【嗯】 其实他挺习惯了的,他爸就这样,工作狂一个,忙起来跟不要命似的,什么都抛之脑后。 谢镇麟:【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谢屹忱:【不确定,看心情】 谢镇麟也很习惯他这混不吝的性格:【行啊,记得回来就行。别忘了准备去大学的东西。】 谢屹忱回复说知道了。 他没有提电脑的事情,更没有说下午的短信,谢镇麟也没提。 两个人像是颇有默契地翻过这一篇。谢屹忱把手机倒扣在腿上,靠着沙发,整个人放空发了会儿呆。 再抬头的时候,原来的圆形阵型早就溃散,大家在客厅里到处坐,三三俩俩的谈天说地。 近处传来一声低呼,谢屹忱眼神聚焦了下,看过去。 宁岁还在研究刚才的德扑,饶有兴致地复盘每一轮的情况,结果手臂不小心碰到旁边桌面的另一副牌,整个搞撒在地上。 外面夜色深暗,室内灯火摇曳,她双腿半跪在软垫上,垂着睫捡牌,白皙细腻的脸庞显得更加温软。 谢屹忱站了起来,走过去,在她身边单膝蹲下,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黑桃A拾了起来。 宁岁看到是他,直起上身:“谢屹忱。” 谢屹忱嗯了声,帮她把地上的牌归拢到一块,低着头问:“刚才玩德扑感觉怎么样?” “还挺有意思的。”宁岁顿了顿,她觉得林舒宇人挺好的,就是技术菜鸡了点,但没好意思说,结果谢屹忱瞥了她一眼,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慢悠悠道,“想换队友吧?” “……” 灯光稍微有一点昏昧,那双眉眼轮廓分明,鼻梁挺拔。 壁灯晃了须臾,宁岁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在牌面攥了下,说:“你酒量挺好的。” “还行。”谢屹忱漫不经心地答。 宁岁观察到他今晚一共喝了三瓶,虽然身上沾染了些许酒味,但此刻眼神还保留着清明,并不显醉态。 “以前家里来客人,我爸给我喝的是白酒。”就是那时候这么练出来的。 说着,谢屹忱看向她:“你酒精过敏?” 宁岁蓦然有种说不太上来的感觉。 看他这表情,好像知道不是一样。 宁岁迟疑一瞬,摇摇头:“不是,是我妈不想我喝。” “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她歪了下头,老实道,“感觉也不怎么好喝。” 谢屹忱在旁边坐了下来,宁岁听到他嗓音低沉地笑了声,呼吸不由自主屏息一瞬。 ——觉得不好喝而选择不去喝,和完全不被允许尝试是两码事。宁岁心想,他应该能明白的吧? 她拿了一个干净的空玻璃杯,把啤酒倒在里面。 抿了一小口,感受跃动的气泡在舌尖慢慢化开,听他说:“其实我也觉得不好喝,但有时候和大家在一起,感觉不喝不行。” 宁岁愣了下,不由得弯唇:“我爸也说这个喝的是气氛。” 谢屹忱笑了,顺势就接过剩下的半瓶,和她碰了下杯。 他姿态随意,空气中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宁岁倏忽有了种和他共享着什么秘密的心理。 正说着,窗外响起几声隐约的蝉鸣。 阳台半边窗没有关,室内风扇呼啦啦地吹着,蓝牙音箱闪着五颜六色的灯。 大家都瘫在客厅里,那种又闷热又潮湿的夏夜好像在此刻偷偷溜了进来,愈发熙攘。 宁岁觉得热,环顾四周须臾,摸出口袋里那一小瓶风油精。 清清凉凉的液体涂着太阳穴,好像又回到某个不小心睡着的晚自习,揉着眼惺忪醒来,脸颊贴着微凉的桌面,柔软的蓝色窗帘轻缓拂过。 老师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板书,讲题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恍惚了一瞬。 林舒宇原本已经耷拉着眼皮在一旁将睡未睡,这时又突然坐起,兴奋地提议:“休息够了没?起来起来,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刚才为了捡牌,谢屹忱正好和宁岁挨在一起,闻言动也没动。 一听这话,一个两个都慢慢爬起来,也不管茶几上堆着羊腿的“尸骨”如山,特不讲究地重新围坐成一圈。 很快就找到小程序,里面有真心话和大冒险的问题合集。 林舒宇说为了追求仪式感,不要小程序抽签,特地搞了个空酒瓶,放在桌面上转动。 第一转指定被惩罚的人,第二转则指定问问题或者下达任务的人。 当啷一声,酒瓶和玻璃台面摩擦出脆响,胡珂尔成了这喜洋洋的开天辟地第一炮。 她夸张地长吁短叹几声:“真心话吧。” 林舒宇又转酒瓶,几圈摇摆后,瓶口悠悠地指向张余戈。 “诶哟。”张余戈啧了声,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胡珂尔暗暗瞪他一眼,意思是注意点,好好问。 张余戈佯装思考了下,说:“说一件你从小到大做过很离谱的事情。” 林舒宇心里觉得不够劲爆,但是想着是第一轮,又是女孩子,倒也没什么。 反而是宁岁听到问题就笑了,她觉得张余戈真是问对人了,这位萝卜头从小到大干过的奇葩事能叠出一本纪念册,都不知道要先挑哪个去讲。 胡珂尔寂静两秒,一言难尽地回答:“我把防狼喷雾当成过保湿水。” “卧槽?!” 这个画面有点太生动,生动到难以想象,大家一边笑一边问:“怎么回事啊?” 胡珂尔面无表情:“就是防狼喷雾不小心放梳妆柜上,拿错了。刚喷后几秒钟,就感觉整张脸特别辣,眼睛也睁不开,然后我跑到镜子面前努力一看,红得跟辣椒一样。最后我去浴室里冲了半小时的冷水澡。” 宁岁对此事印象深刻,她记得那次大概有半天都没消掉,对着脸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