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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 1)

面容,祝双衣下颌角像长大后的贺兰破一样分明,但更清瘦些。 最奇怪的是那把剑。祝双衣的剑柄竟然是无数枝枯藤编织的,像原本的剑柄被那一堆绿得发黑的老藤缠绕掩埋了一样。可摸上去却很坚硬,如同那柄枯藤灰绿的颜色般,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杀意。 至于衣服么。祝双衣穷三困五的,浑身上下就一身黑漆漆的衣服,裁合得还不错,衬得他人模狗样,算那么回事儿。醉雕觉得,只不过比起它身上这层豹子皮,差点儿。 反正不会穿这种蓝不蓝绿不绿的孔雀色,花枝招展的,料子滑得都快反光了。 头发倒是一如既往随便束束,一天到晚没正形,笑起来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就跟现在差不……等等? 宵娘坐在客栈大堂角落里,正拿簪子剔牙,忽听见后院传来非常诡异的一声豹子叫。 “伊黑猫子天到晚叫什么叫,见鬼啦?” 本来昨天被请家长就烦。 宵娘把脚从凳子上拿下来,起身绕到后院门口,却看见祝神大半个侧影,不晓得几时从楼上下来的。他交叉双臂倚柱站着,那身孔雀色罗袍在阳光下被照得好似碧波微漾。 祝神脚边放了大盆肉糜,醉雕却并未被此吸引。只提起两只前爪巴拉祝神胳膊,几乎直立站起,两只绿眼睛直勾勾盯着祝神,勾着脖子在祝神脸上嗅来嗅去。 祝神懒洋洋侧过脸,含笑挠了挠它的下巴。 “怎么了怎么了?”十三幺听见热闹凑到宵娘边上,“三姐怎么了?” “三姐能怎么啊?”宵娘一巴掌拍到十三幺脑门上,袖子撸到小臂,又坐回凳上剔牙,“阿拉祝小二哦,不仅人见人爱,野猫见了也喜欢。” 宵娘年方三十七,鹅蛋脸柳叶眉,水蛇腰削肩膀,布衣荆钗,平日发髻包着一块方巾,操一口临水方言,行为举止惯不受拘束,养着个十四岁的女儿,名宣阳。因喜荣华要一个狠辣的女掌柜坐镇,她又来得迟,故宵娘虽年纪比祝神大些,掌柜里仍排行老三,人叫一声“三姐”。 “对了,”宵娘招招手,十三幺又把脑门凑过去,“天天二十斤肉,那群臭小子给钱没有的啦?” 十三幺一听,点头如捣蒜,鬼鬼祟祟跑账台底下摸出一个方盒子。 打开一看,两颗鸡蛋大的翡翠。 宵娘面不改色盖上盒子,水葱似的指头往外一指:“再去买二十斤。” -------------------- 祝神:野猫炸毛,哄一哄就好 贺兰破:我不是猫 宵娘:阿拉祝小二哦,野猫见了都喜欢 贺兰破:……喵 第5章 5 祝神喂了醉雕从后院进门,把食盆递给了容珲便去洗手。 容珲跟在后头笑:“它倒还记得您的样子。” “醉雕没受法师念力影响,自然记得。” 祝神说起这话,容珲便难得沉默。 两个人一前一后无声在过道里走了会儿,容珲才问:“这次您去古家祠,也是为这事儿?” 祝神没有否认:“我的魂蝶一到那儿就断了消息,想是有什么人故意为之。” “魂蝶?” 祝神走过窗台,到了最暗的地方停下,连带背影也被遮得半明半灭:“既然出现了,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我总归该去看看的。” 容珲似想阻止,张了张嘴,最后只叹了口气。 ——祝神是没有过去的人。 他在这个人间第一次睁眼,是在荒山山顶的一棵桃树下。整片荒山贫土茫茫,只有这棵桃树开得繁华而盛大。 他的身边放着一把很奇怪的剑和一张字条,剑有三脊,枯藤为柄,剑尾如锥子一般锋利。而那张字条的内容再简洁不过:祝双衣,卯元301年生,性狡诈,极顽劣,因盗窃被笞三十,抛于此处。 连生辰八字都没有。短短一句话就这么概括了他的前生。 后来祝神下山,字条上的事一一应验:他确实是十六七的年纪,一身伤痕,仗着一副好皮囊,骗大夫给他治了伤。伤好以后不过半月,偷鸡摸狗已成了家常便饭。 很快捡到路边奄奄一息的贺兰破,祝神开始学着带小孩儿。 带着带着,祝神逐渐发现自己身上那股非比寻常的力量。小到让枯叶重生,流水静止,大到操控人的行为意志,那股力量在祝神身体里时而汹涌,时而平息,他难以利用自如。 很久以后,久到他送走贺兰破,自己再度遍体凌伤地醒来,他的力量像流水一样淌走枯竭,他的身体也变得再寻常不过甚至弱于常人千百倍时,祝神渐渐得知拥有那股力量的人在沾洲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持杖法师,而那股力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是念力。 寻常人失去太多血液就会死去,而法师没有了念力就会永远长眠。 祝神没有长眠,只因他的念力变得具象起来,从不可控的虚无变成了成千上万的魂蝶。 可魂蝶会生老病死。每一天祝神都能感觉到,它们其中的某一只穿梭过群山河流,奔波到长空下的某一条树枝梢头,栖息过后,就永远停止了震颤。 他所剩不多的念力在日复一日中以一种微弱的速度逐渐消散。 至于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像祝神人生的前十七年一样被谁抹去了。 他的过去只剩一个贺兰破。 祝神的记忆像悬在空中的一截断桥,掐头去尾,残缺不全,只有关于贺兰破的那一部分被完整而干净地保留了下来。 可贺兰破是贺兰家的贺兰破,不是他祝神的贺兰破。 祝神是无根之萍,从未知中浮起,等着哪天最后一只蝴蝶死去,他又在未知中沉到水底。 但是现在,如镰刀割草般,有人像抹杀他的记忆那样抹杀他的魂蝶和念力。 他透过窗台瞥见后院景色,醉雕正趴在池塘边伸出爪子捞金鱼。 “打发人另作一对铐子拴它脚上,把脖子上的取了,看得难受。” “是。” 祝神摸到自己喉间,看着醉雕脖子的项圈,愈发觉得碍眼。 “池塘边那些树枝谁插的?”他又问。 容珲探头看了一眼:“噢,那个是小公子插的……听说是早前去红花沼泽为了防止迷路用来做路标的桃枝,结果回来还剩了些,估计是没地方扔,就顺带插这儿了。我待会儿拔了去?” “别拔了。”祝神接着往前走,“让它在那儿吧。” 贺兰破的桃枝插得随手,但并不随意。每一根枝条都是由他认认真真先挖了土,再小心放进去,最后扎实地把土填上去的。他种植枯木的神情就像他练刀或是看书时,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祝神虽没看见过程,却看见了结果。兴许来年,它们逢春就能生出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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