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 刘六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团字条,梁战英等人立即聚拢上来,只见上面歪歪曲曲写着八个大字—— 城南齐聚,静候消息。 …… 是夜,月映雪飘,将军府附近的深巷僻静角落里,有寻常门户内悄然亮起一盏烛灯,于此同时,沉寂的屋内也被带着些许抱怨的女声打破。 “好家伙,大白天等到漆黑,这人怎么还不来,老娘都睡了一觉了……唉,都饿了。” 若娘抱臂坐于榻上神色不耐烦地晃了晃腿,拍拍自己饿瘪的肚皮,又时不时扭头看向程如一和杜贵妃。 眼下只能被动等着,程如一自然也无计可施,只能蹙眉长叹一口气道:“小妹……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得了,外头都是逮耗子的猫,你别被叼了去。”若娘拍拍床榻:“你……过来躺会儿吧。” “的确。”杜贵妃也认同道:“小若你且忍一忍。先前住在此处的杜府家丁已然去报信了,我想义父许是也是察觉到被人监视,所以才拖延到天黑。” 然而杜贵妃话音刚落,轻微的叩门声伴随着一声咳嗽传来,木门吱呀声起,一道人影衬着月色一道入门来,只见那是一个不怒自威的老者,须发皆是花白,眉眼间自有一种凌厉。 若娘一怔刚想开口询问,只见杜贵妃立即迎上前去—— “义父!” “老臣参见贵妃娘娘!”老者应声行礼,杜贵妃见状连忙伸手将人扶住,连连摇头道:“义父不必多礼!如今情况危机,小女与陛下的性命而今全系于义父一身,该由小女向义父行叩拜大礼才是!” 说罢,贵妃竟俯身屈膝跪倒在地上,向那老者拜了三拜。 那老者便是杜贵妃的义父,兵部尚书威赫将军杜海,也是曾与程如一有婚约的杜潇潇之父。 当初翰林宴上,程如一被杜海一眼相中直接拉回了家里相看,他此刻自是认清了来人,但想起先前种种却是心虚紧张,于是默默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发自内心感谢起若娘给自己的一袭女装。 “老臣不敢受此大礼,贵妃娘娘快快请起!”杜海连忙扶起贵妃急迫道:“究竟发生何事了!” 杜海低首间才发觉屋里还有两个人,目光扫过程如一和若娘面庞,心下只觉陌生复开口再问道:“这二位又是何人?不像是贵妃宫里伺候的。” 贵妃解释道:“义父,三王爷已与皇后联手意图造反!事发突然,陛下只能将计就计假装已被皇后控制,暗中派我离宫求救,我便与侍女换了衣裳出宫,却路遇歹人不得已投身京河逃命,幸得这二位故人相救,方得性命与义父相见……” 杜海听罢先是一愣,而后怒不可遏攥拳厉声骂声:“翻天了……!他们竟敢如此大胆!好个杨承胤,好个袁善其!” 杜海愤愤道:“自陛下称病以来,满朝文武都乱了套了!老夫一连三封折子上去都没有回音,想不到竟是为贼人所害困在了后宫!幸好皇上龙体无碍,娘娘也平安无事……”杜海急得直跺脚,转而又像是又反应过来什么,忽然间瞪大了眼睛望向杜贵妃平坦的小腹迟疑道:“娘娘……你,你这……” 若娘不明所以,程如一却顿时反应过来。早先他与严况在去往巴蜀唐门的路上,便听闻“杜贵妃有孕皇帝大赦天下”,可如今贵妃就在眼前,她腰肢纤细,哪里该是有孕的模样? “义父,月汝从未有过身孕。”杜贵妃坦诚直言道:“义父,月汝的过去你最了解……我这种人,怎会有身孕呢?” 杜海震惊却也瞬间明白过来,更觉不解焦急:“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杜贵妃深吸口气正色道:“月汝早已没有做母亲的福气,真正身怀有孕之人是我身边的侍女柔颐。不光长相,她的气质举止也与我七分相像,如今便是她在宫里支撑着。陛下早知三王野心,也有所提防,陛下多年来一直称病扮糊涂便是为了蒙蔽对方,却不料三王爷这回动手得如此突然……” 话语至此,杜贵妃小心翼翼从怀里摸出一块绸缎挥手展开,只见其上有块印记,杜贵妃同时严肃道:“威赫将军接旨!” 看清那印记模样,杜海立即俯身下跪:“臣杜海接旨!” 杜贵妃眉目凛然道:“三王杨承胤与皇后谭氏、御史中丞袁善其勾结,谋害龙体,意图内外联手颠覆朝纲,其意谋反,其心当诛!而今唯卿可信,朕现命贵妃代为传旨,命威赫将军杜海,协助贵妃,救朕脱困,清肃逆贼!” “臣接旨!”杜海热血沸腾的抬手接过那盖着玉玺的绸缎,杜贵妃也俯身将人扶起,只见杜海满面红光,焦急亢奋道:“贵妃放心,老臣现在就带兵杀进宫去!” “义父莫急!”杜贵妃连忙拉住杜海,又道:“如今陛下在他们手中,三王爷手下兵力尚且不知,他还笼络了一批江湖异士,敌暗我明,义父贸然入宫太过冒险,调动兵马禁军也并非小事,动作太大极易打草惊蛇,必得徐徐图之!” 杜海拂袖心急道:“那!那要如何?” “在义父来之前,我与这位故人已然商量好了。”说罢,杜贵妃瞥向一直躲在暗处垂着头的程如一。 若娘眼下也明白了局势,见状忙用胳膊肘怼了怼程如一:“别装死了,贵妃娘娘看你呢。” “她?”杜海发出疑问的声音,而程如一也不得不抬起头来摘掉面纱,一步步走上前去俯身行礼道:“杜将军……许久不见了。” 杜海皱了眉眯起眼打量了一圈,竟猛地将程如一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若娘急忙冲上前来抱住程如一,杜海是老将,这一巴掌也推的程如一胸口生疼,他抬手按住痛处还未缓过来,怎料眼前寒光闪动,杜海竟拔出腰间宝剑来。 杜海指着程如一怒喝道:“你这妖孽!” 若娘下意识挡在程如一身前,杜贵妃也高声道:“将军剑下留人!勤王救驾缺他不可!” 杜贵妃扯住杜海衣袖,将那震怒不已的猛虎劝慰得缓缓收回利爪,而若娘也将程如一扶起,关切担忧道:“没事吧?” 程如一料到了杜海必定对自己又恨又气,这一下挨得虽疼却没有怨言,心下也触动非常,他心怀感激的对若娘摇了摇头。 而身侧杜海余怒未消道:“程如一,你居然没死!你这个妖孽!你害死了……” “义父,程状元当日供证在你在朝上亲自看过,是袁善其害了潇潇妹妹。”杜贵妃连忙上前解释:“这一切都是冲着本宫与韩相公来的,程如一他不过是个寒门学子,身后无依无靠与本宫亦是无冤无仇,若真说凶手,是袁善其那老匹夫,是这上京城里的党政宫斗害了妹妹!” “那……那他也是帮凶!”杜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