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缄默者的脸色已经瞬间变得苍白 时润声挣扎着坐起来,牵住他的袖子:“您的伤不是不要紧了吗?” 傀儡师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摸了摸小缄默者的头发。 “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白塔对您做了什么?”时润声紧紧抱住他,把心脏完全亮出来,“请您尽快把伤转移给我,我没办法单方面和您共振,您的领域非常庞大和复杂,我的能力太弱了……” “白塔没对我做什么。”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难得发善心,帮世界意志解释,“也没那么急,三五年内还是不会碎的,我大概能活到二十九岁。” 小缄默者快急哭了:“不行!您要活很久,走遍您所有想走的地方,每天都快乐,每天都能回家。” 傀儡师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摘掉手套,又一颗一颗解开衣扣,把身上的裂痕给他看。 在看清那些裂痕时,时润声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又急促,小缄默者半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紧紧攥住傀儡师的衣摆。 “我遇到过一些事。”来自异乡的年轻旅人慢慢地说。 他的语速很缓,不包含什么特殊的情绪,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客观发生的事,嗓音认真又温柔。 穆瑜说:“不太好,有点难过。” 在他们身边的风划过湖面,荡着涟漪由夜色的另一头过来,几个火星噼啪炸开,跳进清凉的晚风里。 小缄默者屏着呼吸,听得专心致志,一动不动握着那只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不给别人添麻烦,或许把那些难过吞下去,自己消化是个好方法。” 穆瑜说:“发现裂痕在变多,我就把它们藏起来。” “我很想能派上点什么用场,最后帮到别人什么忙,然后就那么碎掉,再也不用醒。”穆瑜说,“我并不期待长大,也不期待活很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确是完全自由的。” “自由很好,但没有家可回,就有一点寂寞。”穆瑜看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摸小缄默者的头发,“我没有不好,我很好,没有到痛不欲生的地步……只是有点累。” 穆瑜说:“我没有在意,等发觉的时候,已经稍微有点晚了。” 时润声的声音轻到像是一场小雨:“……要怎么办?” “怎么能好一点?”时润声问,清澈柔软的嗓音有点打颤,又被小缄默者努力压下去,“我能帮您什么?我能不能让您感觉好一点?” 这种伤是没办法转移的。 自己的伤心、自己的难过,别人可以帮忙上药,帮忙包扎,但必须要靠自己恢复。 小缄默者没有办法靠领域共振,把这些伤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您别放弃,再试一试,说不定就有办法。”时润声握住傀儡师的手,他小心地抚摸上面的裂痕,“我能不能帮上忙?我是您的朋友,您该来找我帮忙。” 年少轻狂的反派大BOSS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你看起来比我可靠的多。” 小缄默者的身体不自在地一僵,抿了抿嘴角,有点心虚地低头。 但傀儡师看起来并没发现,只是用银线把小缄默者举起来,一下一下地抛着,枕着手臂向后躺在草地上。 在反派大BOSS这儿,这通常是“我们就算聊完了”的表示。 小BOSS乖乖地张开胳膊,让银线把自己抛来抛去扔着玩,还在努力低头问:“我能帮您什么忙?您之前说想要找让人不难过的事,是这个吗?” 傀儡师点了点头:“你要是能替我掉一掉眼泪,就更好了。” 时润声怔住,睁大眼睛:“我帮您掉也行吗?” “我觉得行。”傀儡师打开自己的领域,他翻了翻,找到一摞照片,“你看,我们的领域好像连起来了。” 小缄默者睁圆了眼睛:“!!!” 大狼狗上次就没来得及看照片,这次嗷呜一声蹦起来,顾不上香喷喷的肉汤,拔腿冲过来看。 “不可以!”小缄默者还在天上,急得跑空气步,“请让我解释,我不长那样的!” 银线看热闹不怕事大,慢悠悠把他放在地上,带着照片就跑。 院子里又重新上演追逐战,时润声追着照片到处跑,大狼狗兴高采烈地晃着尾巴一边叫一边追,只不过这次多了个补给站 年轻的傀儡师不紧不慢地系上衣扣,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把肉汤舀进碗里晾到不烫,在里面泡上麦饼。 烤过的麦饼又韧又香,吸饱了香喷喷的肉汤,配上碧绿的小青菜,香得人跑到这就迈不动步。 小缄默者实在抗拒不住诱惑,每次跑到这附近,就要停下来吃一大碗。 因为边跑边吃容易呛风,每次进补给站之前,还要被严格的银线拽着,停下来休息好一会儿,吃饱了以后还要饭后百步快快走。 一小卷绷带从穆瑜的袖口冒出来。 “宿主。”系统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真的能让小木头人高兴一点吗?” 系统就经常被总部那棵凌霄花追,被打劫了好几次小饼干和冰淇淋,完全体会不到任何快乐可言。 ……可就这么放着不管,也不行。 在白塔外的时候,情绪检测仪就在时润声身上,监测到了相当棘手和不安全的因素。 他们的小木头人是期盼着能碎掉的——如果能融化进领域里,能够救出朋友,把朋友送回家,然后变成一阵风,那该是时润声最好的梦。 倒也并不是因为多痛苦,多难熬,多坚持不下去。 并不是,不是因为这种原因。 只是一直不停追赶着家的小小缄默者,身上的骗局被揭开、寄生株被伤筋动骨地拔除,终于彻底明白那个家只不过是幻象。 家是假的,记忆是假的,从一个骗局里醒过来,父母的样子已经在不知多少次的恶意删改下,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相片。 好像什么都弄丢了,又好像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一场骗局终了,留下的只有身上遍布的裂痕。 时润声试图自己处理它们,可就是再秉性温柔、再沉默宽广的湖水,容量也终究是有极限的。 他们的小缄默者难过得快要碎掉,却已经忘了要怎么下雨了。 …… “不知道。”穆瑜回答,“我也没有把握。” 系统怔住。 傀儡师分配完了最后一点肉汤泡饼,要求所有人散步消食完毕,用银线给小缄默者和大狼狗画了两条起跑线。 十九岁的反派大BOSS运筹帷幄,叼着一个不锈钢小哨子,嘟嘟吹响。 小缄默者追着照片满院子跑:“啊啊不可以这个真的不可以请停下!!!” 大狼狗:“汪汪嗷呜汪!” 傀儡师以银线借力,轻轻巧巧地一跃,落在榆树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