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阮秋,却因为离得太近,贴了满脸湿漉漉苦涩的泪水。 顾芒怔住了:“阮秋?” 魅魔那双黑水般又纯又亮的眼睛里已经空洞无物,他发痴地死死盯着顾芒脖颈上的伤,像是要剔除了,剜肉了,烧燎了。 “对不...”他声音极致的哑,声带生了锈,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话说不出来,翻江倒海的情绪海啸般把他淹没,眼泪流地更凶了。 顾芒抱住他,他的每个地方都在细密的抖,哭地浑身冒汗,抱起来滑溜溜又热气腾腾的。 他看到阮秋哭地很伤心,那样的伤心,不是对食物要死掉的惋惜,是... 是什么呢?顾芒也说不出来。 “阮秋...”他轻轻地唤着,可后者好像被摄魂,魔怔似的,只是掉眼泪。 怎么能离开。 怎么能离开呢,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走,想要用□□攻击自己任由他攻击就是了,就算只剩下半颗脑袋也应该陪在他身边才是,怎么能走掉呢... 他从实验室逃出来时看过这样的伤,那是一个人类小孩,白白软软的,闻起来很香,本来准备养大慢慢吃的,可是有一天就是也出现这样的伤口,那个小孩再也不会笑了。 阮秋无声地哭噎到最后,身体都蜷缩起一种生理性的痛苦,他无从发泄,只是紧紧攥着手心,被尖锐的指甲刮得鲜血淋漓。 顾芒强硬地握住他的手,无奈笑了:“我还没死呢,” 他逗着阮秋哭地发红的脸,挑眉道:“再说了,我不过就是你的食物而已,就算死了,换一个吃不就好了?” 阮秋哭地连说话力气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不...不是......” 不是食物,不是食物。 不然比起那天那个小孩死掉,自己怎么会这样伤心?伤心地快要死掉了。 顾芒把阮秋抱在怀里哄着他,不管说什么,小魅魔都只是哭着说不出话,到最后顾芒看着那满脸的泪痕,险些怀疑阮秋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 他拿出必杀技,从怀里掏出那个金灿灿的小铃铛,晃出“叮铃铃”的响声。 阮秋的哭声戛然而止,视线终于有了几分焦距。 他看到那个人脸烧的发红,呼吸很轻,很虚弱的样子,却还在笑着问他,声音很轻地和他说话。 “想要这个吗?” 恍惚间,阮秋听到很多声音,先是心脏跳动的声音掩盖了一切。 之后他才又听到自己的声音,哭地很沙哑很难听的声音说:“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1 14:33:56~2023-09-02 17:0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舅你骗我 10瓶;之、猫猫今天好累喔、绿帽子幽灵、5318428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偷吻 那颗铃铛小小的, 金黄的,其实算不上多么惹眼,阮秋却觉得亮亮的。 顾芒又把攥进手心, 问:“那你告诉我,那天在饰品店发生了什么?” 阮秋脸色很明显地空白了一下, 嘴巴嗫嚅着说不出话。 顾芒和他闪烁的双眼对视, 链子镶着铃铛从指缝落下轻晃, “告诉我,我就考虑把这个送给你。” 阮秋很慢地把手收回了,不再去抱着顾芒了。 他把头低地很低, 垂下的睫毛遮住眼睑,无言好一会儿, 才带着赌气地开口:“他骂你。” 打开了话匣子,阮秋一下子就憋不住了, “他说你是病秧子, 说你...说你活...活...” 顾芒微微挑眉,心想这骂的倒是没问题。 阮秋想要去像以前一样揪顾芒的衣角, 最后还是垂下手臂, 声音很委屈地说:“你...可以活很久, 对不对?” 顾芒笑了:“我可没这么说过。” 要是情况再恶劣一些,说不定几个小时过后他就得嗝屁了。 阮秋被这句话刺激地险些跳起来, 他不管不顾地捂住顾芒的嘴:“会的,会活很久的!” 顾芒被阮秋的爪子捂住嘴巴, 心不在焉地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阮秋的爪子这么锋利, 可是手心却这么软呢? 他端详着阮秋, 对方那张带着泪痕的小脸伤心地好像在给自己出殡。 顾芒又笑了, 轻轻点了点头,放下阮秋的手腕,拇指在那截微凸的腕骨上轻轻摩挲一圈,继续问:“还有呢?” 想起阮秋那天那样无助脆弱的样子,绝对不只是因为刘焱骂了他。 阮秋一怔,反射性把手腕从顾芒手里挣脱,眼睛不住往手腕上扫,生怕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一个劲儿摇头道:“没有,没有了。” 顾芒看了他一会儿,也没说话,只是把那颗铃铛收了起来。 金晃晃的极为喜欢的小东西从视野消失,阮秋急得不行,又快要哭出来了,手指搅在一起揉捏成麻花,“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随便你吧。”顾芒故意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撑着一旁的扶手有些艰难地站起来,转身像是要离开了。 阮秋吭哧吭哧跟了上去,他犹犹豫豫地看着顾芒,不安地低着头,尾巴都耷拉下来,把手背在后面,像做错事的孩子。 声音很轻地传进顾芒耳朵:“我脏。” 顾芒止住脚步,回过头。 阮秋一点也不敢碰他,手往衣袖上抹着,顾芒这时候才注意到,阮秋今天穿的衣服干干净净,头发很柔顺很蓬松,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的样子了。 “但,但我洗过了...” 阮秋眼里又出现迷茫的色彩,他确实洗过了,这些天每天都去小河边洗澡,他不知道沐浴露和洗发乳之间的区别,统统往身上抹,反正洗完后闻起来是香的...... 可越是想要什么越是缺少什么似的,阮秋总觉得不太对,是不是里面也要洗干净呢?可是又该怎么洗? 他这样想着,就越发地局促,手又和拧麻花似的绞在后面。 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握住,随即身体不受控向前倾——他被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拥住了。 “是不是傻子。” 顾芒抱着还把手臂背在后面的阮秋,“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傻不傻?” 阮秋僵硬地陷入顾芒气味的怀抱里,这是他这几天日思夜想的味道,喜欢地不得了,好像沙漠见到绿洲的旅人,一下子脑子天旋地转喜悦地要找不着北,鼻尖往顾芒发烫的脖颈蹭,喷出灼热急促的吐息,应和着说:“傻...傻...” 顾芒说他傻他就傻。 顾芒忍不住轻轻亲了亲阮秋的下颌。 两人正抱在一起你侬我侬,旁边传来一阵声音,他们同时偏头看去,车上缩着的三个人下车了。 一刹间,阮秋整个好像变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