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即使……蒙代尔先生的身上真的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那么他也是化为了真的神祇。我的未来一生,只会向他祈祷。” “蒙代尔先生不愿我们有任何对于‘神’的信奉,包括他自己。” “我当然知道,但有些事没办法控制。就像是地面上的坑,总得有水灌进去。你们觉得是让光明灌进去好,还是让先生灌进去好?” 住宅区。 老人和刚刚从扫盲班回来的孩子们也得到了消息,他们更干脆和直接一些。 迪迪一回来,就看见波比大叔正在祈祷,迪迪一脸恐惧地靠了过去。 神龛里摆放的本该是太阳十字架,但实际上,那摆着的是蒙代尔先生的小画像。往常人们总会用一条手帕盖着那个小画像,毕竟,蒙代尔先生不喜欢人们把他当成神:“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奋斗得来的,和神没关系。” 但是……总有人习惯对着个“东西”祈祷。光明确实没什么用,那就摆上蒙代尔先生吧。 (o°ω°o)鱼尾区的民众表示:我们真聪明~ 第234章 不知道谁最先这么干的,但当第一个人那么做后,大家就都这样了。他们知道蒙代尔先生不是神,更不是什么神的师徒、代言人、地上行走之类的,蒙代尔先生他就是一个……有权力有财富,但不会乱用的,好人。 他没有《圣典》上神的伟力,也变不成高高在上的大光球。蒙代尔先生是个活人,他近在咫尺,他能给的,只是公正与秩序。 但鱼尾区的大多数人们也知道,他们不需要一个挥挥手就能给出无数黄金、蜜与面包的神,只要公正与秩序,作为一个最平凡的普通人,他们就足够了。 孤儿院那边传出来的说法,最恰当——先生是偶像,不是神。 神高高在上,总让人们赎罪,花钱的那种。而面对先生(的画像),少年男女可以向他倾诉恋爱烦恼,正当年的壮年男女会向他倾诉生活的疲累,大妈大爷愿意和他唠叨家庭琐事,就连小孩子也会偷偷摸摸把自己藏零食的宝地分享给他。 在面对先生本人时……大家却都不说话了。他们希望他少忙碌点,希望他能更快乐些。 “波比。”迪迪带着哭腔问,“如果我皈依光明,先生能好起来吗?” “不。”波比摸了摸迪迪的脑袋,“如果先生死去了,那样一个年轻、善良的人死去了,那不正恰恰说明了,光明是恶魔,是不想让我们这些穷苦人过上一点点好日子的恶魔吗?就像扫盲班里说的,只有我们站在淤泥里,某些人才会觉得满足。不要向恶魔低头,那不会给你换来好日子,只会让你向深渊里越陷越深。 如果先生活下来了,那也正说明,先生比光明更加地强大。然后那时候你皈依光明了,你要怎么面对先生呢? 况且,即使你去了,你是真的皈依吗?嗯?” “当然不会,我只相信先生!” “所以,就别去与恶魔为伍了。” “好的!但是……波比,我害怕……我们会回到过去吗?” 波比大叔把她抱了起来:“没事,别害怕,会好的……” 在鱼尾内与鱼尾区外,越来越多的人在得到消息之后,向奥尔本人祈祷着——当然也有人跑去祈祷光明,这是无法避免的——但他们确实都很明白一点,自己现在的生活,到底是谁在支撑着。 他们最短的人不过在这生活了几周,可能还不足一个月,但那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所有人都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里。 一旦那个人死了,他们的世界会瞬间崩溃。 孩子们已经在唱第三遍了,声音已经嘶哑。大狼们进来过至少三波了。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们出现又消失,奥尔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会给他们造成伤害,他一直在努力,但效果甚微。 奥尔的领地范围,依然只是他躺着的这一小片,他根本无力向外扩充。 甚至疲惫感开始不断地冲刷着他,明明灵魂状态的他不需要呼吸,他却不得不张大嘴,艰难地喘息,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扔上了陆地,在烈日下,一点一点被烤干的鱼。 有雨……落下来了。 细细小小的一滴,落在了奥尔的额头上。 冰凉的一点,却让他的精神一震。 “先生一定没事!是哪个混蛋在传播谣言?!” 充满愤怒的声音,是负责孤儿院的女性狼人南希,对方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又隐没下去。 又有“雨滴”落下来了。 “只是生病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我还活得好好的,强壮的像头牛的蒙代尔警官,最多也就是感冒吧。” 是烧伤女士,她声音嘶哑,但坚定。 “蒙代尔先生病了?他一定很快就会好了。别打扰我继续创作。” 白脸先生,听起来是毫不关心,但实际上无比坚定。 “先生,您保佑先生,先生一定没事。” 这是孤儿院的某个孩子,听起来真像是绕口令。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健康!” 滂沱大雨到来了! 层层叠叠的声音,在奥尔的脑海中回荡,如春雨滋润嫩芽,滋润着奥尔干涸的灵魂,也滋润着这片满目疮痍的精神领地,它们成为了奥尔精神力的道标,成了一根根钉入鳞爪与羽毛中的钉子,奥尔的精神力抓住那些钉子,终于开始扩张自己的领地。 而随着领地的扩大,奥尔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多了些什么——那些被彻底击溃的鳞爪与羽毛,貌似不是就那样彻底消失了,它们当中也蕴含着一些其它东西。 达利安让孩子们下去休息了,他们是人类,必须吃饭、喝水,去洗手间。再依依不舍,孩子们也只能离开。 “谢谢你们,你们帮到了他。不过现在你们的嗓音都嘶哑了,该去休息一下了。” 孩子们不想走,但他们确实太累了,丹妮嘶哑着嗓子说:“休息好了,就让我们回来。” “当然。”达利安微笑着送他们离开,即使……这些孩子的歌声,好像并没有起作用。 送走了孩子们,达利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了,他的神情近乎于凄惶。刚刚的奥尔至少能看出他是一个即将要分裂的“人”,能找到他的手和脚,还有快裂成两边的脑袋。但现在,假如不是一直守在床边,目睹了全部的变化,那么达利安一定不会承认这是奥尔。 人类最可怕的噩梦里,才能出现眼前的这堆物体。它是触手、眼球、外翻的骨骼,滑溜溜的内脏,以及脓液组成的东西,唯一证明它还活着的,就是某一块组织蠕动时发出的湿漉漉的声音。 假如丹妮来的时候,奥尔就这个样子,达利安根本不会让孩子们进来。 达利安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