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学了几句打招呼的话。 她不知道钟屹在说什么,也听不懂对面在说什么。 两个人的语速都很快,谭诺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地转,只是很快,谭诺看得出来钟屹没那么强硬了。 “你们在说什么?”谭诺踮起脚,往钟屹跟前凑近了些,小声地问道。 什么都听不懂的感觉太糟糕了。 钟屹回过头,谭诺看着他,她发现钟屹的表情很难得地看起来没那么难以接近,谭诺甚至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哑口无言? “怎么了?”她又问。 钟屹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低下头,最后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他其实是在提醒你……”钟屹说。 谭诺的眼睛因为过度的惊讶睁得很大,“啊?提醒我?” 怎么会是在提醒她…… - 谭诺中午醒来后,吃了自己想吃的海鲜饭后,从海滨大道一路散步到这里,天空蔚蓝、海水澄澈湛蓝,她的坏情绪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 微信也经在爸爸妈妈还有孙庭誉的辅助验证后,可以使用,谭诺便给国内的朋友挨个报平安。 只是大家都还没有醒。 只有现在和她同在法国的朋友许奈闲着没事,和她打了一阵子电话。许奈是谭诺的高中同学,大学就来了法国,两个人许久没有见面。 谭诺决定来法国的时候有联系她,许奈邀请她到时候带上孙庭誉一起来她所在的小镇,说那里依山傍水景色很美,谭诺当时欣然答应。 只是,现在孙庭誉什么时候有时间陪她都是未知的事。 谭诺边聊边散步,电话挂断时,她已经走到了一棵棕榈树下。 出来时,她忘了带墨镜,被这样晒了一阵,谭诺有点头晕,就想站在树荫下歇一会儿。 但是她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上半身赤/裸、胡子长得很长很长的壮汉,站在离她大约五米的地方大声地对她说话。 他说话时还在笑,只是那笑容有些难以形容,总之让谭诺心里有点发毛…… 钟屹却说,他在提醒自己?提醒什么? 谭诺困惑地看着钟屹,就听到钟屹开口说: “嗯,他在提醒你,不要站这里。因为,”钟屹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树,心里有种冲动。 谭诺的双手本来就虚虚挨着他,钟屹不用看她,很轻松地就碰到她的手腕。 他把她往海岸的方向拉着走了两步,跟树隔开了一点距离。 谭诺毫无防备地被他拽着走,还没来得及问钟屹在做什么,钟屹已经松手,她听到他说:“有很多人那里小解。” …… 谭诺恍然大悟,所以这个男人一直重复在说的爆破音“屁”其实是英语“pee”,但是谭诺当下过于紧张,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怪不得这里偶尔能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得知了真相后,谭诺窘迫地看向那个人,原来人家只是好心好意在提醒她,她现在在回想他说话时的笑容,似乎也能理解了。 “对不起,我误会了。”她惭愧地站在钟屹身后,用英文跟对方道歉。 对方不太在意地笑笑,示意他们别继续站那里,还祝他们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 等到对方离开,谭诺终于想起来往边上退了一步,和钟屹保持了一点距离。 此时此刻,她心里还升腾着愧疚和无限的尴尬…… “我刚刚一直把他当坏人,会不会很伤害人家?”谭诺感到自责。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以貌取人,但是身型过于悬殊,她一时间确实联想到了很多人出国旅游被带走嘎腰子,虽然来之前,她看社交平台的人都说尼斯的治安很好。 而且,给孙庭誉打电话一直占线,谭诺更加慌张了。 钟屹垂眸,“胆小鬼。” 他刚刚远远看着,只觉得她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就像是猫受到了惊吓,还要强装伸出爪子,试图吓走别人。 谭诺不服气,“那你试试看一个人在国外被一个比自己高很多的人很大声地喊话,喊的还是听不懂的话,看你害不害怕。” 钟屹默不作声地回忆了一下,小时候他就有很多这样的经历,记不得害不害怕了,好像没什么感觉,也可能是忘记了。 “这里也找不到比我高很多的人。”他无所谓地说。 “你怎么听话都抓不住重点?”谭诺的嘴巴因为不开心翘得很高。 钟屹盯着她的双唇,他有点想要把它拨平。 但是还可以忍住。 他挪开了视线,声音淡淡的。 “现在对着我倒是敢大声了。” “废话,”谭诺很理所当然地说,“你是他的朋友,又不可能对我怎么样。” 说到孙庭誉,她心里又有些不自在了。 低头一看手机,才发现孙庭誉的名字赫然就在屏幕上。 谭诺犹豫了两秒,还是接通了。 孙庭誉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听到他的声音后,谭诺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事倾诉给孙庭誉的欲望,已经过去了,而且她不喜欢隔着电话说。 “我没什么事情啊,这里遇到的人都挺好的。” 在确定她没事后,孙庭誉说一直没联系上她,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谭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想法,就听到他说,看她一眼,带她去吃个饭,他还要回去开会,他还有二十分钟就到。 “哦,你还是别折腾了,我已经吃过了,而且等你还要时间。” 孙庭誉听得出来她的坚持,只好说:“想买什么都记得用我的卡,我一定早点回来。” “嗯。” 挂掉电话后,谭诺问钟屹。 “是他让你找我的吗?” “不然是鬼?”他背对着谭诺。 “法国的鬼也管中国人?”谭诺“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手机,才看到微信延迟推送的孙庭誉的消息。 她有点猜到她和孙庭誉大约一直在给对方打电话,后来,他又在联系钟屹,所以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看来他最近真的很忙。”她自言自语地说。 阳光越发刺眼,钟屹的眼睛微微地眯着,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最快回去。 “嗯,你来错时间了。”他神情有些冷,声音也透着不耐。 “我来之前有问他,他说不忙。”如果不是这样,谭诺也不会这么蠢地自作主张订票过来。 “怕你担心。”脖颈处的汗往下落,洇湿了钟屹的睡衣衣领,衣领就这样紧贴着脖颈,他感觉那里像是被什么箍住了。 这种感觉有点恶心,和说出这句话的感觉差不多。 他在做什么,替孙庭誉哄他的女朋友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好心的人。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谭诺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他那么大人,又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