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着了。 阿言对随墨没兴趣,独自跑去小厨房转悠。宋遂远净手后,随墨将两封信呈给他:“公子,留香阁那边的消息,和随柳查到的。” 宋遂远先拆开一封,留香阁给了几个姓名,其上有三人他认识,直接划去,剩下四人。 另一封信拆开,合计之下有一个姓名重合。 邓知玉。 宋遂远眼睑微缩,神情似远山深沉。 方才在山上才听过的富商嫡子。 片刻后,他合起信,道:“让随柳继续查邓知玉。若有画像,带过来一份。” 这其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稍安勿躁为好。 “是。”随墨应声。 阿言进来只听见这么一句,迈步的小爪子停了片刻,重新进来:“嗷……” 宋遂远从深沉的状态脱离,朝小猫招手,等它上前后问:“今日有鱼否?” “喵。”自然有。 阿言小爪子指了指随墨,歪着圆脑袋问他:“喵喵?” 认识邓知玉噢? 它的表达算是顺畅完整,宋遂远装作不知所谓:“嗯?” 阿言比划了一个山,爪子在脑袋上比个冠,是杨炽,再指一下随墨,歪头。 “你是说……”宋遂远琢磨着他的动作顿了下,“邓知玉?” 猫猫点头。 宋遂远没再逗它,认真同它道:“留香阁那天晚上来我屋中的人是他。” 猫阿言当晚也在。 是与不是,告诉它或许还能得到其他线索。 他说得相当笃定,阿言卡住了。 就像听父亲教授兵法,听爹爹考核药草名谓时一样,猫的脑袋都不够用了。 一个大大的问号升起,猫眼迷茫。 宋遂远见状眯了眯眼,薄唇轻抿。 小东西果然知道一些。 在小白猫愣神之际,他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那晚乃是我此生唯一一次。当时虽有醉意所趋……但我因此对他心生爱慕之意,想要寻他。” 从容温雅的宋大公子,此刻脸颊似乎飘起一抹红,吞吞吐吐表露着心声,才让人想起,他今岁也才十八。 随墨深知公子本性,皱着脸看向别处,没眼看。 被宋遂远当头表演了一脸的小白猫,是彻彻底底愣住了,圆滚滚的小身体承受不了这么强悍的信息。 猫眼中是浓重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宋遂远知道自己已经被阿言纳入了自己人范围,就好比现在都愿意与他比划交流。 他想起昨晚吃软不吃硬的阿言,觉着,装装可怜许是最正确的路。 于是宋大公子再接再厉,低垂着眼:“桑华山上你也听杨为清如何说了,如今我只是想尽快确定……你知道,是他吗?” 阿言恍恍惚惚:“喵……” 救命。 第10章 阿言十七年生命中,从未遇到过这般人生困境。 宋遂远,爱慕他? 在云字军所驻西北之地,阿言身为云将军唯一嫡子,是雁回城中年轻一辈最尊贵的存在,哪怕风评再差,也有数不清的桃花。 西北民风剽悍,小世子打马自城中穿过,能挂盈香囊而返。 回回与爹爹撞见,都被含笑打趣两句“不开窍”。云休一般回一个灿烂的笑,认真挑着哪个香囊最好看,要送给爹爹。 一般爹爹是不收的,若是被他磨得勉强收下,第二天他就会被父亲以操练之名大揍一顿。 小世子传至盛京顽劣的名声,并非皆是杜撰。 他到底是只猫。 虽然出生不久被九溪爹爹捡到,从此在人间活下来,虽然三岁时无师自通化了人形,自此被夫夫俩当做亲生子养……但他到底是一只猫。 猫经常理解不了人类。 故此军令在先立,他在其后破,被大将军亲自揍过许多回。 还有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他只能在父子之情上产生共鸣,父亲和爹爹爱他,他也爱父亲爹爹。论金石之交,猫是特立独行的种族,云世子尊贵也不可比拟,不需要朋友。 至于少年情思,那是什么东西。 云休十四五岁时,寻常人家男孩开始知事的年纪,父亲和爹爹教导过他——深情莫负,快乐便好。 一直到今日,阿言都将这八个字奉为圭臬。 晚上睡下躺在宋遂远身边时,他仍直愣愣盯着乌黑虚空,沉思:宋遂远深情了吗? 深情是何情?有多深呢? 翌日。 阿言揉了揉困乏的双眼,趁着宋遂远下床洗漱,悄悄溜出了门。 猫明白“深情”之前,是不会和宋遂远说话的! 猫不要负深情。 阿言的这一天相当忙,他想找一个人来问问,思来想去问宋遂远最适宜,于是便要考虑,如何问宋遂远呢? 总不能变成云休问吧。 小爪子挠了挠圆脑袋,他想不出来,那就抓鱼补脑子吧。 玄鱼吃了十二条,药草田内补了眠。第一日,以败为终。 第二日,阿言发扬蹈厉,在养花台上遥遥望见随墨时,圆脑袋瓜子终于想出来办法! ———— 此时随墨并未带来画像,但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邓知玉或许没死。 随柳所查,邓知玉是富商邓大山原配所生,原配红颜薄命,在邓知玉十岁时逝去。邓大山后来娶了继室贺氏,没有母亲庇护的十岁孩童,自那时便开始随家中商队天涯海角奔走。 他年初回来,是因为邓大山这么多年来再没有儿子,有意培养继承人时,想到了这个离家多年的儿子。 “邓大山为邓公子定了婚约,但邓公子好南风,与邓大山大闹一场离家,近来住在留香阁。” “邓公子出意外之前,打包好了衣物用具,在钱庄兑了银票,魏少卿也查到了,邓公子那日根本没上寒云观。” “随柳猜测,邓公子那日出城是为了藏起行囊,他的目的地或许是沿着此路可以到达的荣陆府,他、他的心上人极有可能在那里。” 话至此,随墨偷偷瞧了自家公子一眼。 心上人? 宋遂远手指微顿,饶是他记忆不全,那位也不像是有心上人的样子。 不过他嘴里确实在叫一个名字,而叫的什么,他忘记了。 “邓知玉是何种性子?”宋遂远若有所思问道。 随墨张了张嘴:“……应当,应当是骄横嚣张吧。” 和家里人大吵一架,留宿青楼,这不是盛京纨绔之流的行为么? 咳,他家公子除外。 宋遂远垂眼看向手中几封信。 哪怕再多证据指明小纨绔也许是邓知玉,他仍忽视不了心中怪异。 半晌,他侧头问道:“留香阁这些名单是何依据?” 随墨同王先生打过交道,正好知晓:“那位公子着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