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了两个月多。 上辈子的记忆遥远,时间太久,他连苏侨的模样都不太记得清了。 可他还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样癫狂的,就因为她最爱儿子的死,而要拿她另一个儿子给他祭奠! 墨老听到这话,看来是陛下从钟延玉那里得知了消息,只得带人过去。 “如今他还在院子中,陛下放心。” 苏侨正吃完了饭,坐在后院,便听到了仆从匆匆跑过来告知有人看他之事,只是未等他应下,不远处的脚步声传来了,一行人就来到了这后院。 “大人,这位便是苏侨公子。”墨老缓缓说道。 景孤寒虽然记忆模糊,但还不至于认不出苏侨,但苏侨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没有见过他。 苏侨神色警惕,看着眼前的男人,“敢问阁下是哪位?” 他皱起眉头,看到墨老对此人这么恭敬,莫不是这人就是将他抓捕到京城困在此处的幕后之人? 他猜测着对方的身份,脸上却不动声色。 景孤寒抿了抿薄唇,看着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转头却道:“墨老,延玉带了些礼物给您,正在前院放着呢,您带人过去看看喜不喜欢吧。” 这是想要和苏侨单独谈话了? 墨老反应过来,当即应声退下去,“那老夫就不打扰大人和苏公子的叙旧了。” 他领着奴仆出去了,院里面只剩下苏侨和景孤寒,还有景孤寒带来的一干亲信。 苏侨看着眼前人,越发的警惕,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阁下难不成就是掳我来此地之人?不知为何缘故?” “景孤寒,‘隙过白驹三岁月,萍漂沧海一孤寒’的孤寒,你是我让人抓过来的,自然有事找你,先坐吧。” 景孤寒自报家门,语气不咸不淡,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可没什么好脸色。 苏侨闻言,瞳孔微缩,“大颂皇族的景?” 他又不是不问世事,这叫景孤寒的皇亲国戚可不就是只有一个吗? 当今皇帝?! 可皇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来抓他这个身份低微的人?! “算你有点见识。”景孤寒先坐了下来,微微挑眉,让底下的暗卫现在外面等他,如此一来,院中只剩下了两人。 苏侨呼吸都有些不稳,他想不明白,在景孤寒面前想要行礼,却被景孤寒叫住了。 “这些虚礼罢了,不必行了。” 苏侨只好停下动作,悄悄看了看景孤寒,转而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陛下为何要将草民唤到此处来?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也从未冒犯过陛下。” 景孤寒喝了口茶,见他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坐下,扬眉放下茶盏,“苏家是太后的母族,听说母后格外疼爱你这个孩子,你从来就不觉得奇怪吗?一个表少爷,她竟然比苏家的嫡子还要上心。” 苏侨闻言皱起眉头,他当然有过疑惑。 苏家老夫人和老太爷对自己的态度格外奇怪,苏家主母和舅爷很不喜自己,还有苏家的各种嫡子、庶子在年幼的时候还曾经多次欺负他。 不同于苏母和苏舅爷,老夫人和老太爷甚至都不顾自己的亲孙子、孙女,站在他这边教训那些骄纵的少爷。 他在苏家的处境尴尬,父母双亡,老太爷、老夫人因他可怜而收养了他,从小便将他带在身边照顾,他倒是知道苏家出了个太后,但京城与江南,鞭长莫及。 太后经常从京城派人送些贵重礼物回苏家,苏家每个人都有份,但他的礼物却是最贵重的。 太后甚至给他另外写了好几封书信,字里行间态度都是和蔼,询问他的功课、作业、生活…… 虽然是以老夫人、老太爷之名,但苏府主母是个人精,屡次讨好太后不得,知道太后对他不凡后,心生妒忌越发对他不耐烦起来。 若不是有老太爷、老太夫人护着,主母早就想将他赶出府去了。 他说好听点叫表少爷,说难听点就是寄人篱下的孤儿罢了,就因为老夫人、老太爷的面子,苏府上下的人才对他有些恭敬。?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的孩子在期望中出生,也会在被爱当中长大。 “难道不是因为太后和草民父母关系极好,所以念在草民身世可怜,多照顾草民一些吗?” 苏侨哑然,眸色变了变。 景孤寒意味不明地露出个笑,拿出来一块令牌,不急不忙地说道: “太后如今就在普陀寺,她应当是极想念你的,为了你甚至都不惜得罪朕,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一个表少爷,怎么会让苏家老太爷、太夫人比对待自己的亲孙子还好呢?” “这……” 苏侨不知该怎么样回答。 但景孤寒也不在意他的回答,他的手指微曲,扣了扣桌面。 “你不是没想过科举吧?不好奇苏太爷和苏太夫人为什么阻止你吗?你今年也三十六了,不仅科举受到苏太爷和苏太夫人的阻拦,连婚事也由不得自己,至今都没有妻儿,这种种缘由究竟为何?” “苏侨,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探寻吗?” 恶魔发出疑问,低沉的嗓音足以扩大人的求知欲,潘多拉魔盒之所以拥有无限的魅力,源于未知的恐惧。 苏侨捏紧了手,他当然想要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他自小功课就极好,甚至超过苏家嫡子,连苏家主母都曾想过让他走科举这条路,好助力他们苏家。 可苏老夫人和苏太爷却坚决反对,甚至宁愿将他带出学堂,不给他上课,也不愿他走上科举。 他心怀抱负和理想,却不能施展开来。 他已及弱冠多年,苏太爷和太夫人却犹豫不决,不给他娶亲,他想要独立出去,两人也不给他离开苏府的机会。 他怀疑了很久,不甘心自己的一生都这般碌碌无为,苏太爷和苏太夫人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景孤寒看他敛眉深思,倒是无趣,放下了手中茶盏,“决断都在你自己,朕先走了。” “恭送陛下。” 苏侨脸上勉强维持住恭敬,待人走后,他便拿起来桌上的令牌,眼神变了变,捏紧了手。 乾清宫内,钟延玉抱着自家小奶娃,轻声哄着,“宝宝乖,下次爹爹不逗你了。” 他亲了亲自家小不点的脸颊,小奶娃立马转过另一边也让他亲。 钟延玉笑了笑,“怎么才这么点大,就人小鬼大的。” 小崽子踢了踢自己的小被子,抓住了钟延玉的一根手指,就想要往嘴里面放。 小家伙白嫩嫩的脸颊两边有着圆圆的奶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钟延玉,懵懂的视线对上了青年的目光。 “呀?” “不准吃哦,宝宝乖。”钟延玉按住了这小家伙的小手,瞧着这小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