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没有壮美到那个地步。”他说着跨出大门,抬头看向梧桐树,翠绿的树冠里夹杂着一两片黄叶,男人的语气是十足的怀念,“但是作为思念,哪怕一片叶子,却也是足够了。” 五条悟本斜靠在树干上,见到二人这才站直,往更深处走去。安德烈纪德也不阻拦,只是跟上前去:“我得到一份消息,说港口mafia里有一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和我拥有相同的异能力。我就又稍微查了查,得知那个男人带着五个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孤儿。我突然就想到贵君。” 他说着看向身后的少年,后者的眼神危险起来,这反而证实了安德烈纪德的猜想:“贵君说的「养父」,莫非是织田作之助?”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月时雨冷淡道,“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他的存在,我也不会放你去的。” “我不会去找他的,因为贵君就已经足够了。我并没有那么贪得无厌。”安德烈纪德见五条悟停了下来便也一起驻足,继续道,“我只是好奇,我看到的养子名单里并没有贵君。” 如月时雨直视对方,反问道:“如果我说我是平行时空来的人,在为了将不复存在的未来而奔波,你会信吗?” 安德烈纪德睁大了双眸。 少年很强,多年征战的直觉在向他不断地喧嚣着对方的危险性。 今天无论谁胜谁负,必有一方死亡。 在这种前提下,如月时雨没有必要对他撒谎。 那,便是真话。 “是吗……”他叹息道,“那可真是抱歉了。” 如月时雨指尖一颤,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睛。 风吹过树冠,飒飒的声响中月光支离破碎,摇曳的影子里又显得那般夺目。 “今晚的月色何其美丽,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安德烈纪德从后腰处抽出手枪上膛,指向少年,“来吧少年,你为了你的理想而战,我为了我的夙愿而战。” 如月时雨抽出妖刀村雨,随口道:“您知道,「今夜月色真美」这句话在日本有着不同的含义吗[1]?” 安德烈纪德问道:“什么含义?” 如月时雨笑说:“是含蓄而委婉的表白。” 安德烈纪德回答道:“那不适合我,我更喜欢热情而浪漫的追求。” 他说着扣下扳机,对着俯冲上来的少年满足地叹笑道:“让我得到我所渴望已久的解放吧,时雨。” 织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指间夹着的黄叶:“哪里来的梧桐叶?” “路上掉我脸上,宛如女子的亲吻,热情又含蓄。我舍不得它凋零于那冰冷之处,便将它带来了。”太宰治脱下西装长外套坐好,挠了挠三色猫的下巴,“晚上好,老师。” “喵呜——” 太宰治回头看向青年酒杯旁的破旧小说书:“你那本书又是什么情况?” 织田作之助将书拿起来递给对方:“啊,我小时候很喜欢的一本书,这是中卷。” 太宰治将书接过随手翻了翻,手指拂过边缘的字迹:“这是你的字迹吧,织田作。真意外啊,你看小说居然是会记这么多笔记的类型?” 织田作之助抿了一口酒,说:“太宰,你相信小说里常写到的「不可思议事件」吗?比方说灵魂啊、平行世界啊,什么的。” “有理有据,我便相信。世上万物并非可视才能证明存在性。”太宰治笑着将叶子夹入书本中,“异能力也好,咒灵也好,本都是不科学的,却也真真切切地存在于我们身边。你是想说,这本书是平行世界的你写的笔记吗?” 他将书放下,对吧台后的老板说:“老板,要一杯洗洁精。” 老板笑容不改:“没有。” “啊——什么时候才能加到菜单里?” “没有这个计划。” “唔嗯——”太宰治十分遗憾地拖了拖尾音,说,“那就和平时一样吧。” “好的。” “你真的很聪明。”织田作之助接着说道,“我确实有这么怀疑。” 太宰治没点到洗洁精十分委屈,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问道:“根据是?”——“我不能说。” 这个回答令太宰治深感意外,他不解地坐直,奈何织田作之助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坦荡。 太宰治愁眉道:“有些时候,你真的挺难懂的。” 织田作之助予以赞叹:“那还是你厉害一点,你一向难懂。” 太宰治噗嗤一笑:“那就谢谢赞美了。” 织田作之助握着酒杯晃了晃,看着球形的冰块在杯子内侧轻轻碰撞:“太宰。” “不要说,织田作。”太宰治打断对方,老板刚好将酒放到吧台上示意可以饮用,他拿起来竟是饮了一大口呛得直咳嗽,织田作之助伸出手拍打对方的背给青年顺气。 织田作之助无奈道:“怎么像第一次来喝酒一样。” “我有一种预感。”太宰治侧眸,恰好看到织田作之助杯子里的冰块产生一道龟裂的痕迹,心中一沉,又一次重复道,“我有一种预感,在你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的人生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不希望发生变化吗?” “我希望,因为太无趣了。”太宰治说着叼住杯沿的柠檬皮薄片卷入口中咀嚼,涩味压倒性地强于酸味,“但我也不希望变化,我怕变化之后会比之前更为无聊。” 织田作之助反驳道:“变化的到来也不过是或迟或早罢了。” 太宰治轻笑,眼神阴郁:“你知道吗?沼泽这种地方,若有人在下陷。而你手边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施加援助的时候,最好的方法是给他一个了结,而不是让他不停地被绝望侵蚀。流着眼泪看到最后,给自己一个「我只是没有办法」的借口,那才是真正的伪善。” “我就是把衣服都脱光,绑成一条长长的布料递给他,我也会把那个人拉上来的。” “只会把你也扯下去,徒增难堪罢了。” “太宰。”织田作之助不忍地蹙眉,打断对方。 太宰治像是等待审判一样闭上眼睛,嘴角残留自谑的笑意。 织田作之助长久不言,直到玻璃杯凝上一点水珠,才轻叹一口气。 “去做一个好人吧。” 他说。 如月时雨动作静无声,快如燕,奈何安德烈纪德的异能确实难缠,一时之间二人陷入胶着,男人的子弹逐渐见底。 五条悟站在一旁,注意到少年不用火焰的事实。 他总是这样。五条悟轻叹。 既然对方想要解脱,直接一把火送走就是,又何必去纠结能否达成安德烈纪德「想要亡命于势均力敌的战斗中」这般自私自利的渴望。 与此同时,如月时雨垂眸计算着:还有五颗子弹。 他在reborn手下得到了长期的训练,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