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离医院远,等救护车到的时候,佟喃的呼吸已经很轻微了。
幸运的是
宋音池舒下一口气,她穿着宽松的病服,脸色甚至比床单更白,她说,幸好,我们是同个血型的。
佟喃视线描摹过她过分苍白的脸,心底钝钝发疼,回忆起梦里宋音池的两个口型,她认真地学着说。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宋音池怔怔看着她,反应过来后,眉眼弯的幅度愈来愈大,笑得就跟个小孩子似的,她捉住佟喃没有输液的手,要不要吃水果。
别骗我。
佟喃打断她,心底有一个声音轻轻地在说:说什么永远不会离开我,还不是去了国外。
而且也没有过正式及时的道别。
我不会骗你。
削得完美的苹果皮应声而断,宋音池小心看向佟喃,以后都不会骗你。
佟喃背过身,凝望窗外夕阳从对面高楼的一角跃过,暖融融的橘光泛滥洒进病房,她抬手掬了一把。
冰凉的眼泪流到枕头上。
第二句是,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来自于《玻璃之情》
第72章
佟喃出院的那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她坐轮椅,被宋音池推进别墅的花园时,有刹那间的晃神。
这儿被打染成油画一般漂亮、绚丽的景色。
佟喃不禁扪心自问。
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还是她家吗?眼前那原本荒芜的整个院子现都成了一片花海。
清新的矢车菊,正盛的风铃草,三色堇、扶桑、三角梅随风摇曳着,姹紫嫣红,差点迷乱了佟喃的眼。
宋音池绕到轮椅前头,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佟喃,她唇角浅浅弯着,笑意恬淡,特意托人种的。好看吗?以后我们可以坐在二楼的露台上边喝茶边赏花。
佟喃靠在她心口,听着她的心跳声和温柔的话语心尖也像泛起一阵柔波,酸酸软软的滋味漫上来。
花海中央有一张宽大的藤椅,左右两条藤蔓编织的绳索上有小花骨朵做装饰。
藤椅内铺有两层软垫。
她把佟喃放进藤椅里,顺手拿起一旁的薄毯,盖在了佟喃穿短裙的腿上。
宋音池仰脸看向远处,落日余晖洒落她的侧脸,佟喃牵住了毛毯下她的手。
两个人静静地,不言不语地坐了很久。
风携一阵花香迎面而来,佟喃侧过头,宋音池,你很喜欢花吗?
我奶奶以前是大学教授,非常受学生欢迎,每次接我放学,车筐里都会塞满各种清新又漂亮的鲜花。我那时候特别享受小伙伴们看我的目光,我的生活像是很有期待的模样。
她说这话时,眼神明亮,佟喃能想象出夕阳下,漂亮的小女孩巴巴地揪着女人的碎花长裙,地上两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宋音池从边上折下一支矢车菊递给佟喃。
奶奶她很尊重学生的心意,回家后,她会很认真地修剪那些鲜花的枝条,再将它们插进花瓶里。有时候顾及不过来,她去烧饭,我就帮她打理。
奶奶从来不收别的礼物,只收鲜花,而且只收学生亲自采的鲜花。我问过她为什么,她是这样说的,鲜花是很美好的事物,它不昂贵,却代表着人们最慎重也是最单纯善良的心意,每一朵开的正好的花都是由送花人精挑细选的,她们送花,我认真养花,那就是对她们最好的回馈。
我也想把这份心意送给你。宋音池笑了笑,牵过佟喃的手轻吻了下,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养花,一起聊天。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的奶奶?佟喃摩挲着被她亲过的手腕内侧,那处肌肤很烫。
等你好了。宋音池弯唇,她扣住佟喃的手,柔声说道,不急。
嗯。佟喃靠在宋音池的肩上,轻抿起唇,要是能一直这样子就好了。
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一直坐在这,等到夕阳落山,星星升起。
宋音池捏了捏佟喃的指骨,她凑过去,浅浅的吐息落在佟喃挺翘的鼻尖,我们可以在这接很多个吻。而且这儿没有人会来,我们能做很多很多的事。
很多的事?
佟喃倏地红了耳根,宋音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随便说句话都带点颜色。
她对上宋音池无辜的眼神,等反应过来是自己多想了,耳根点染的绯红迅速扩散开。
宋音池眨眨眼,手指轻揉着佟喃的耳廓:怎么变这么红了?她抿着唇,似乎是看出来点什么了,只是不点明。
没有。佟喃埋首在她颈窝,整个人都要被逗冒烟了。
宋音池真是太可恶了!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接吻了。宋音池说着,轻阖上眼,唇贴过来,碰了碰佟喃的下唇瓣。
隐忍的语气中藏着深深的引诱。
佟喃抬眸,对上宋音池深邃的眼眸,她颜色浅淡的薄唇和她靠得很近,幽香的气味丝丝缕缕钻她的腺体。
不犯罪可能都对不起自己。
佟喃神色微动,情不自禁,主动含住了宋音池的唇。
宋音池背后,层层叠叠的橙黄矢车菊迎风招摇,像涌来的金色海浪。
佟喃的心沉溺进了这一片金色海洋中,她睁着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楚地数明白宋音池纤长的睫毛。
她薄而多情的内双微微敛着,深邃的眼眸含着一层旖旎的水色。
她的吐息和唇舌都很克制,胳膊肘抵住藤椅的靠背,没有过分逾越。
佟喃想,这也太不像是个Alpha了。
住院的那一段日子,宋音池帮她擦洗身子,刚开始那会儿她还会闹红脸,但逐渐随着习惯和适应,到后面即便她刻意勾引,宋音池都能神色不动地给她擦完,然后躺到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
佟喃有时都对自己的魅力持怀疑了。
她问过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都证实说没有Alpha可以放任同个空间里,诱人的Omega信息素味时不时地去撩.拨她一两下。
但要不是上一次宋音池将她折腾得太过分,佟喃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后来她参考了柳依依的建议,在卫生间,宋音池替她用温水擦洗时,她丢下面子,强忍害羞又一次挑衅了宋音池。
佟喃白皙瘦削的腿搭在宋音池的肩上,扯住宋音池手里的毛巾,迫使对方不得不抬头看她。
你真的不想要吗?
她背脊抵着洗手池,紧咬住下唇,面色绯红。
宋音池的轻吻落在她绑有绷带的小腿上,笑得很无奈,你受了伤,我要是还一直想着那种事情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像个禽兽
佟喃嘟哝了声,别说像了,你本来就是啊。
那晚就像个吃不饱的小狼崽子。
宋音池没听清,轻嗯了声,疑惑地看着佟喃。
佟喃亲了亲她的唇角,你出去吧。她目光撇落一边,宋音池看她良久,而后凑到她耳边说话。
佟喃,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喜欢一次性收回全部利息。
这段日子你惹了这么多火,出去后要连本带利偿还不是么?
宋音池清淡的眉眼微扬,平白多出几分冶丽的色彩,她曲起骨节轻挠了挠佟喃的下巴,跟逗只小猫似的。
要还利息了吗?
佟喃脑子里蓦地跳出这句话,脸微微发烫,却没有害羞退缩。
她闭上眼,沉浸进这个温柔的吻中。
耳边除开风声,和树叶轻轻摩挲的声响,只剩下亲吻的水.渍声。
等佟喃被亲到快喘不过气来时,宋音池仍缠着她,不肯离开,舌尖贪恋地流连在她唇齿中。
佟喃脸颊发烫,脖颈至锁骨周围的一片肌肤都红透了,可口粉嫩的樱桃色。
她的手心抵住宋音池,也不知是碰到了哪儿,宋音池的脸蛋瞬间变得热烘烘的,她按住佟喃的后脑勺,吻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