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在外面的传言,甚至担心自己很快成为整个澜城上流圈内的笑柄,以后无法在圈子里立足?” 奚漫抿唇沉默。 “另外,你这些年把沈温当成依靠,如今他娶别人,你是不是还觉得恐慌不安,不知道剩下自己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 奚漫继续沉默。 “第一种情绪,是你的自尊心造成的。第二种情绪,是他养了你之后,这些年你对他过度依赖造成的。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简灼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结缓慢滑动两下,才不急不缓地道,“说明你感激他,依赖他,但是没有爱过他。” 奚漫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几下,蓦地抬眼。 头顶阳光映着她莹白干净的肌肤,细腻通透,澄澈漂亮的瞳底,此刻写满了愕然。 对面的男人深深地注视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透出几分认真:“奚漫,难道今后的生活里没有他,你的世界就不会转了?” “奚家出了变故之后,你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沈温是唯一伸手拉你的那一个,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现在已经上岸了,你可以自由呼吸,不是非得继续拽着沈温的手才能活。这世上没有谁救人上岸以后,就得要求对方一辈子做他的所有物,你自己更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感情是感情,恩情是恩情,两码事。” “对待感情,要找自己喜欢的,更要找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 “沈温救过你,不代表你必须在他面前委曲求全,更不代表他可以伤害你。你不是他的附属品,可以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简灼白极有耐心地看着她,“如果这份恩情对你来说太重,像一把沉重的枷锁,成为你心里过不去的坎,就去想办法把恩还了,从此你们两不相欠,在他面前抬头挺胸,做回你自己。” 奚漫捏着咖啡匙,秋水般的双瞳对上他的视线。 有轻微的风从面前掠过,她耳边只剩下一句话:你不是他的附属品,把恩还了,做回你自己。 倏然之间,奚漫感觉被他戳中了关节所在。 奚家出事后,她本该一无所有,是沈温供她读书,重新给了她衣食无忧的优渥生活。 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能不能撑得过去。 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 所以这些年在他面前,她一直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等着他怜爱,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视作生命中的一切。 说到底如今困扰她的,无非就是沈温对她的恩情她没还上,所以她想恨觉得自己没立场,想原谅,又无法容忍他对自己暧昧多年又突然推开所带来的伤害。 她左右挣扎,两相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 简灼白说的对,沈温对她的恩,她可以想办法还上的。 她只要把恩还了,从此便是两不相欠。 此后她憎恶他也好,与他永不相见也好,都无愧于心。 只有不欠他了,她才能从这段痛苦里彻底走出来,开启新的生活。 沈温用在她身上的钱容易归还。 可把她从绝望中拉回,养她七年的这份情意,她该如何算清账目?又该拿什么来还? 她正发愁,简灼白又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沈温耗费大量的资金研制新型医用设备,但技术方面出现瓶颈,与市面上原有的产品相比,这次的研发成果突破甚微,这批货也因为价格原因在内地一直销不出去。” “他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巨大,这些产品再不尽快销出去,他手上其他项目将会因为资金链周转问题被叫停。”简灼白看向奚漫,“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奚漫惊愕地抬眸。 如果简灼白说的是真的,那沈温和沈宴之间的博弈,沈温明显要落于下风了。事态再严重些,他或许会就此彻底输给沈宴,从此与薄商集团继承人再无瓜葛。 怪不得沈温上次出差那么久,回来之后片刻也没休息,依旧忙忙碌碌。 显然这件事一直没找到解决办法,他正在为此焦头烂额。 奚漫若有所思着:“薛家一直做医疗芯片方面的生意,沈温突然和薛秋妍订婚,莫非不是没忘掉初恋,而是和这个有关?” 沈温一心想做薄商集团的掌权人,为了生意和薛家联姻,很符合他的处事风格。 简灼白抬眼睨她:“怎么,他是为了生意逼不得已联姻,你就能原谅他,继续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了?” “不管什么原因去结婚,日后他们俩成了夫妻,我就是个外人,这点道理,我自己拎得清楚,不至于上赶着掺和他的婚姻,遭人指点。” 何况,沈温已经在事业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 他不爱薛秋妍,也不喜欢她。 那个男人从始至终在意的,都只是自己的野心而已。 “你能想清楚这点,倒还算有救。”简灼白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奚漫用汤匙搅拌着咖啡,默默沉吟着什么。 沈温和薛家联姻,应该能最大程度降低那批设备的成本。但一款突破甚微的设备,各大医院在此时很难大量购入,这种情况下,只有恰好需要购入新设备的医院,是沈温最好的选择。 奚漫蓦地看向简灼白:“你这两年在欧洲开拓医疗市场,在那边投资建立了不少家医院,肯定还有很多医院处于完善设施阶段,正好需要购入设备吧?” 简灼白好看的眼尾挑起轻微的弧度,痞气地笑了声:“连我这两年在干什么都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果然不简单。” “这些东西,我在网上一查就能知道。” “哦,在网上查过我,那还是惦记我。” “……”她明明就是随便看了看。 简灼白没再逗她:“我的医院确实需要购入这些设备,沈温已经找过我多次,但我这人跟谁合作得看心情。” “他如今想要转圜,只能把货卖给我,但我却不是非他不可。”简灼白对奚漫道,“短时间内,沈温如果再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大客户,资金链一断,他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将毁于一旦。” 奚漫捧着咖啡若有所思:“你今天先是请我吃饭,又是让我请你喝咖啡,前面还引导我还沈温的恩,现在又告诉我沈温如今的困局——” 她长睫微垂,葱白手指从蛋糕上捏了一颗车厘子,眼睛忽地直视简灼白,似要将他这个人看穿,“简少爷,我觉得今天你应该不是单纯来还扣子的,而是别有目的。” 简灼白瞳色微亮,散漫勾唇:“费我这么久的唇舌,你可算变聪明了。” 奚漫:“……” 居然拐着弯说她笨。 “你想让我做什么?” 简灼白慢条斯理喝上一口咖啡,不疾不徐道:“我也是个生意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