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吗? 他身后天天跟着陆黎, 怎么陈兆还要来跟他凑一块? 姜宜默默地将被子拉上了一点,盖住了耳朵, 试图装作听不到陈兆的话。 陈兆下床, 他绕着病床走到姜宜病床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撑着下颚,笑意盈盈道:“我是没那么想跟陆黎做朋友。” “但我想跟你做朋友。” “你朋友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吧?” 论家世,论人家关系, 他都不比应卓翰那群人差。 可姜宜睁眼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在专心致志地数着天花板的花纹, 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说话。 陈兆眉头轻微一跳道:“只是做个朋友而已。” 姜宜还是一板一眼地数着天花板的花纹,没说话。 陈兆语气忽然低落道:“我刚从国外回来。” “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我只是觉得以前小时候见过你,感觉你特别亲切,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 “这样都不行吗?” 姜宜顿了顿,望向天花板的眼睛移向陈兆。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Arno。 小时候的Arno也是从国外回来,在国内没什么朋友,孤零零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出门。 陈兆见姜宜望了过来,继续轻声低落道:“我爸我妈很早就不管我了。” 他似乎沉浸在悲伤中道:“你应该不知道这种感觉。” “每次回到家都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别人家都有妈妈做好饭菜,能从妈妈手里接过热牛奶。”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姜宜,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 姜宜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给陈兆抬手打断,他唇边依旧带着笑,但此时却看起来有点自嘲,转头黯然伤神道:“如果不能做朋友的话,那就算了。” 转过头的陈兆面对着医务室门,留给姜宜一个背影。 他脸上的低落自嘲全然消失,留下的是胜券在握懒洋洋的笑。 陈兆慢悠悠默念,三,二,一—— 果不其然,下一秒,姜宜老老实实的声音响起:“那个……” 陈兆调整好脸上的神情,转过头望着他,低落道:“怎么了?” “你愿意跟我交朋友了吗?” 姜宜憋出一句话:“不是,我想说我也没妈妈。” 他老实地小声道:“你还是别跟我做朋友了。” “影响不太好。” 先前听陈兆的话,姜宜觉得看到了小时候Arno的影子,本来已经有点动摇了。 但听着听着,姜宜又觉得不太行。 陈兆似乎是缺少家庭的关爱,特别是母亲的关爱,姜宜自己从小也没有妈妈,他们两个没妈妈的凑在一起做朋友,可不是数学里的负负得正,而是悲观的情绪一个传染一个。 这样肯定不行。 陈兆:“???” 他沉默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演过头了。 姜宜真诚建议道:“你还是去找别人做朋友吧。” “你小时候见到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 陈兆:“……” 他脸色阴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转头似乎是苦恼道:“但是那些人都没有你长得好看。” 姜宜憋出一句:“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陈兆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笑得前俯后仰,胸膛都在发颤。 陈兆笑了好一会才懒洋洋道:“你怎么知道不能当饭吃?” “你要是愿跟我做朋友,肯定能当饭吃。” 反正面前人吃得也不多,每次都吃的量跟猫食一样。 陈兆每次端着餐盘,坐在远处看着姜宜吃饭,总是疑心那点饭真的能吃饱吗? 陆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惯得厉害,帮面前人吃剩下的饭,全然不顾姜宜的小身板。 姜宜不说话了,他抿着唇,闭上眼睛。 陈兆:“玩不玩消消乐?” 他看到过好几次姜宜趴在栏杆上玩开心消消乐。 还喜欢喝青梅味的饮料。 吃饭吃得很少,不喜欢吹头发,喜欢穿设计简单的白色短袖。 陈兆性情恶劣,加上跟陆黎有仇,更加喜欢抢陆黎的东西了。 陆黎越对这件东西好,他就越想抢过来。 姜宜无疑是目前陆黎最宝贝的东西。 甚至可能是宝贝了很多年的东西。 陈兆一想到这个事情,就兴奋得厉害。 他故意一直坐在姜宜病床前的椅子上,等到了军训结束后,陆黎来找姜宜。 但陈兆是想到了军训结束后陆黎会来医务室找姜宜,但是他没想到来找姜宜的不止陆黎一个人。 而是好几个人。 应卓翰风风火火地一路奔进医务室,一边奔一边狂嚎姜宜的名字,一叠声叫着不间断。 不知道人的还以为这个叫姜宜的人出了什么大事。 陈兆直接就炮弹一样的男生被撞到了一边。 姜宜靠在病床上喝水,看到应卓翰狂奔进来,他立马抬手,摁住了应卓翰的脑袋。 应卓翰用脑袋刹住了车,他念叨叨道:“姜宜,你没事吧?” “要不要我们转去大医院再看看?” “这地方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检查出来问题。” “咳——咳。” 医务室的医生咳了咳,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姜宜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中暑而已。” 剩下的人也涌了上去,彻彻底底把陈兆给挤出了姜宜病床前,甚至还有人在他鞋上踩了一脚。 陈兆:“……” 最后还是陆黎发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回头看了被挤出去的人一眼。 陈兆唇边挂起满是恶意的笑,挑衅似地望着陆黎。 果不其然,陆黎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偏头盯着他,下颚收紧,浅蓝色的眼珠带着戾气,盯着他像是在盯地上的爬虫。 陈兆唇边的笑意加深,他举起手机,晃了晃手机页面。 手机页面上赫然显示着姜宜的微信。 虽然是姜宜用来转饮料钱给加上的联系方式,但是陆黎现在肯定不知道。 陈兆慢悠悠地做了一个口型,说了一句话,便愉悦推开医务室的门,走了出去。 陆黎浑身都紧绷起来,下颚收得很紧,目光沉沉,像是被激怒弓起背脊的野兽,带着连自身都不知道的戾气。 姜宜叫了好几声陆黎,见陆黎都没有反应。 姜宜有点奇怪,他下了病床,伸手在陆黎面前晃了晃,发现陆黎的脸色很难看。 接下来去食堂的路上,陆黎没再说过话。 姜宜悄声问身旁的秦斓是怎么回事。 秦斓也纳闷,摇头说不知道。 后来等到陆黎去小卖部买了一大袋青梅味的饮料,姜宜才好像觉得自己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