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道:“斓子要跟大家说个事。” 姜宜拧好水瓶,他抬头好奇道:“什么事?” 秦斓双手摊在椅子后,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明天正好周末放假,就想问大家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过几天我可能得出国了。” 姜宜怔了怔,听着秦斓道:“家里安排的。” “估计要在国外待好几年才能回来。” 医务室安静了下来。 应卓翰傻眼了,长大嘴巴不说话,医务室也没一个人说话。 椅子上的秦斓被逗乐道:“怎么了这是?” “搞得我好像以后回不来了一样。” 姜宜有些怔道:“怎么就要出国了?” 秦斓望着他,笑了笑道:“没办法,家里安排的。” 他吐出一口气道:“只能听家里的。” 像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长辈安排好前程铺路这种事,很常见。 姜宜顿了顿轻声道:“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斓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钟茂踹了秦斓一脚囔囔道:“暑假给老子回来。” “少你一个喂猪的,老子直接飞过去弄死你。” 秦斓:“……” 姜宜被逗笑了,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秦斓无奈举手道:“回回回,说什么我也得飞回来把麦子割了再回去。” 经过这么一闹,医务室的氛围才好了一点。 下午放学后,姜宜趴在车窗前,望着秦斓和钟茂两个人走在路上勾肩搭背,走向网吧。 钟茂说是要趁着秦斓在国内最后的时间去网吧打游戏,能多打一盘是一盘。 姜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钟茂和秦斓也是发小,两个人也是从幼儿园就认识了。 钟茂也说过跟陆黎一模一样的话,他说他跟秦斓的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但是还是会分开。 无论好什么地步。 姜宜忽然就有点理解了小时候的Arno。 小时候的Arno好像很早就知道,哪怕他们是天下第一好,但现实里总还是有办法让他们分开。 所以小时候的Arno才会对他那么固执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 十几年前的道理,姜宜好像现在才明白。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甜饼不虐的,秦斓也会回来喂猪的,更得有点少,给前两百小可爱发红包 第55章 陆宅。 晚上十点。 姜宜穿着睡衣, 满世界地在楼上楼下找陆黎回房间睡觉 他觉得有点奇怪,也琢磨不出什么原因。 终于,在管家的告知下,姜宜在四楼的游戏室找到了陆黎。 他正带着头戴式耳机打游戏, 背脊挺得很直。 姜宜觉得打扰陆黎玩游戏不太好, 就像他玩拼图玩到一半被人打断一样,会让人不太开心, 于是就乖乖坐在沙发上等着陆黎打游戏。 但过了五分钟, 姜宜发现陆黎被打死了四次。 第五次被打死的时候,姜宜呀了一声。 听上去有点遗憾和恨铁不成钢 头戴式耳机压根没连接的陆黎:“……” 他一把关掉游戏, 装作一副刚看到姜宜的模样, 挑眉道:“你怎么来了?” 姜宜严肃道:“来找你回房间睡觉。” 陆黎嘀咕了一句好好说话, 最后还是被姜宜拖着回了房间。 洗澡的时候, 陆黎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 在浴室里又多待了二十分钟, 希望出去后姜宜已经睡着。 果然, 在陆黎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澡后,卧室里的姜宜已经睡着了。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睡姿很乖, 睡觉也很安静,身上的被子跟幼儿园盖小被子一样,整整齐齐盖好被子的四个角。 陆黎去外头吹干头发后,才轻手轻脚地上床,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搂住了姜宜。 他心想, 一晚上,肯定看不出来的。 这么一想, 陆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结果在半夜,陆黎爬起来洗了一个冷水澡,然后连房间都没敢回。 凌晨三点多,夜色沉寂,透明落地窗外是绵延柔和的地灯,草坪远处的湖泊在夜色下宛如沉郁的宝石。 大厅灯光开了几盏。 沙发上的金发女人手指夹着一根烟,长腿搭着,艳丽到锋利的五官在烟雾中看得不太真切。 她弹了弹烟灰,眉梢轻轻挑了挑道:“你最近跟乖乖吵架了?” 陆黎靠着沙发,没说话。 陆母啧了一声:“狗脾气。” “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陆黎心想,他要是欺负了人家,现在你就不是坐在沙发上喝酒抽烟,而是坐在姜宜家的沙发上,提着礼摁着他的头给姜父道歉了。 他瞥着桌上的酒,懒洋洋道:“你别管我欺没欺负人家,我爸说过让你少喝点酒吧?” “还说过让你半夜别画设计图吧?” 女人弹了弹烟灰,瞪了他一眼道:“没大没小,管得真多。” 陆黎挑眉道:“有本事你别听。” “我打了电话给他,你信不信半个小时后他就从公司到家?” 陆母:“……” 她骂骂咧咧把烟头摁在烟灰缸,看着自己的好儿子悠悠地双手敞开搭在沙发上,半仰着头,长腿搭在桌上,比她还有肆意嚣张。 陆母看不过去,她踢了一脚陆黎:“你也给我回去睡觉。” “小孩子家家熬什么夜。” 陆黎泰若自然:“我爸懒得管我。” 整个家都没人管得动他。 陆母:“……” 陆黎懒洋洋地半仰着头道:“晚安。” “亲爱的妈妈。” 金发女人骂骂咧咧地起身,将茶几上的酒瓶丢到垃圾桶,熟练地倒掉烟灰缸。 穿着睡袍的陆黎一边搭着腿一边懒散道:“快点哦妈妈。” “我爸抓人一向很快的。” “陆黎——” 大厅上响起了一道带着睡意鼻音的声音。 陆黎愣了愣,他抬头,看见大厅旋转楼梯上穿着睡衣的姜宜,睡意朦胧揉着眼睛,带着点怔然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 姜宜怀疑自己睡懵了。 不然怎么会在凌晨三点多看到大厅沙发上坐着陆黎和陆阿姨,甚至茶几上还有一瓶没喝完的酒。 姜宜走下楼梯,他迟疑地望向大厅上厚重古朴的大型摆钟,发现摆钟上的时间就是凌晨三点多。 陆黎立马就起了身,他微微拧了拧眉道:“怎么起来了?” “哪里不舒服?” 姜宜刚睡醒,脑袋上的黑发有点凌乱,他沉默了一下迟疑道:“你为什么不睡觉?” 陆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