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江意言特地看了一眼屏幕，才8点，还太早，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他们一直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 江意言深吸了口气，开口时语调里带着笑：“你睡着了吗？” 隔了好一会儿，贺子寄才有所回应，“怎么了？” 见他肯理自己，江意言便道：“不如我们聊会儿天吧？” 贺子寄问他：“聊什么？” 其实江意言一直都特别想知道他的病是怎么好起来的，但因为当初说了那样一番话，总感觉没什么资格去问，加上贺子寄明显不怎么喜欢自己也不敢去问，此刻鼓起了勇气，话好几次到了嘴边，最后出口的却是八卦的一句：“比如说你这么多年交了几个女朋友啊？” “没有。”话音刚落，贺子寄就冷冷地回了他两个字。 “不会吧。”江意言一下子来劲儿了，“反正我不信，就你这样的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吧，怎么可能一个让你心动的人都没有。” “我对女生不感兴趣。” “你对女生不感兴趣，那你对什么感兴趣？男……”江意言想都没想的调侃，嘴比脑子快，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沉默了。 贺子寄也没有没有再说话，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稀薄了起来，因为江意言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想着是自己起的头，此刻气氛又实在是诡异，江意言心情无比复杂，还要继续笑嘻嘻转移话题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黑暗里贺子寄的声音平到没有丝毫的起伏，“一大笔需要还的债，一大堆的前男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没有了，这么多年一直就是这样了。”这么几年里他的生活的确可以这样概括，江意言叹了口气，“睡吧。” 江意言自己就是个gay，性取向在他这里并不会是敏感话题，按照正常的流程或许该问那男朋友交过几个，现在是单身吗，有喜欢的人吗？ 但那一刻他只想把这个话题赶紧翻篇，因为他想到了早上在客厅外，他望向主卧时看到的，贺子寄站在穆嘉的身后，手抓着穆嘉的胳膊，因为距离有些远看不到表情，但动作上看像是贺子寄从身后抱着穆嘉，大早上的卿卿我我，说着不想让他听到的悄悄话。 江意言莫名其妙地害怕贺子寄让他看到的那些有了答案，告诉他对穆嘉的是喜欢。 -------------------- 是日更啦。 第20章 没有人再开口，房间里安静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子寄感觉到身旁的人坐起了身，随即蹑手蹑脚地摸索着下了床。 前几天明明热得不像话，骤然转凉之后给人一种步入冬季的错觉。 “抽烟了？”江意言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凉的，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还没来得及睡下，就听到贺子寄这样问道。 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江意言揪起自己的衣领在鼻下嗅了嗅，“吹了好一会儿风呢，没想到还能闻到味道，我去换身衣服。” 贺子寄：“不用了。” 江意言坚持道：“我还是去换一身吧。” 贺子寄眉头微蹙。 都说不用了，他似乎永远都会为别人考虑得多一点。 没有开灯，窗帘虽然已经拉上，但并不能完全隔绝外面的光线，借着外面的月光，江意言走到柜子前凭着记忆拿了一套睡衣出来。 他想也没想地直接脱了上衣，等到去脱裤子的时候，手抓着裤腰，突然想到了贺子寄说的那句对女生不感兴趣。 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有，本来换个衣服没什么好扭捏的，可一想到这个，江意言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无中生有了，在这一刻他感觉有一道格外炙热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背后。 江意言舔了一下唇，有点窘迫，“你别偷看啊。” 只是这话一说好像更不对劲了，正常情况下两个大男人谁会在意偷看不偷看的啊。 “我没有。”贺子寄心虚地把脑袋转向另一边，立马就道。 话说完才觉得不对，江意言说的是你别偷看，又没有问你是不是在偷看。 好在江意言根本没想那么多，换了身衣服就重新躺回了床上。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贺子寄问他。 江意言认真地想了想，认为应该是在某个难熬的时刻，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印象了，大概是这几年里不开心的事情太多。 “忘了。”说完怕自己给贺子寄的印象更糟了，又赶紧给找补道：“我没有烟瘾，并不是经常抽的，也就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一根。” “哦。”贺子寄得出了结论，语调极平，“所以跟我睡让你心情不好。” “没有！没有的事，能跟你一起睡我别提多高兴了。”像是为了证明，原本远远地睡在另一边床沿的江意言连连向贺子寄这边挪动，动作大得很，就差没直接扑到贺子寄的身上。 贺子寄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打得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往旁边移，偏偏一心只想证明自己的江意言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 “你离我……”边说边往旁边躲，贺子寄根本架不住他的攻势，哪知江意言突然侧过身，手身过来，护在他的腰侧，几乎把他整个人抱住，贺子寄一下子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江意言收回手，接着也没再闹了，向旁边靠了靠，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只不过比最开始还是近了不少。“你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隔了好久贺子寄才再次出声，声音很轻，“你那天说你很后悔。” 之前瞻前顾后，字字斟酌导致一直错过了最佳的时机，悬在心里的石头差点把自己压死，那晚把‘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来后，江意言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是，是我对不起你，当初那么说我很后悔。”在说过一次后，这些话也就不再那么难开口了，只要他想听，江意言愿意一天说个一百遍，“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能做。” 贺子寄意味深长地重复着他话后面那五个字，“什么……都能做？” “嗯。”江意言重重点头，给出承诺，“什么都能做。” 就当是补偿。 贺子寄又问：“如果要做的是你不喜欢的呢？” 江意言：“除了杀人放火，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喜欢。” “……”话说得太好听，几乎是张口就来。 贺子寄没接话，江意言听到他极低地冷笑了一声。 江意言感受到了他的嘲讽，“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 “你离我远点。”眼见江意言做势又要靠过来，贺子寄终于完整地把刚刚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