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刻,贺子寄有点庆幸自己因为脑袋实在太痛,从而没办法做出太大的动作,否则江意言肯定会被吵醒。 失望过后的惊喜更让人兴奋,贺子寄皱着眉,忍着强烈的不适感盯着江意言看了许久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碰了碰江意言的脸。 大概是力道太轻的缘故,半梦半醒中江意言只觉得痒,直接一把抓住他的手枕在了自己的脸下。 贺子寄另一只手当即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竭力稳住自己没有立刻抽回手,躲得远远的。 江意言的脸就放在他的掌心,很软。 贺子寄就跟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偏偏江意言依旧睡梦中,对一切浑然不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子寄这才有了动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了江意言的唇上,他屏住呼吸,压低了身子,一点点地向江意言凑过去。 就他这个胆子,磨磨蹭蹭许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仍隔得太远,贺子寄始终没有勇气吻下去,他做不来在江意言无意识的情况下占他便宜的事情。 就在贺子寄打算就此作罢的时候,江意言突然醒了过来,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个人差点吻在一起。 贺子寄一惊,飞快地坐直了身子,把被江意言枕过的手藏在了被子下面,紧张到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见他醒了,江意言朦胧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格外清明,张嘴就是一大串的问题:“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头还疼吗?其他地方呢?你刚刚是要干什么吗?” 贺子寄看着洁白的床单,不敢和江意言对视,心虚地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渴了,想喊你给我倒杯水。” “渴了啊?我给你倒,我给你倒。”江意言也没多想,听他这么说,赶紧起身往病房里的饮水机走去。 冷和热各一半,兑成温的再拿过去给贺子寄。 水杯递过来的时候贺子寄仍然不敢看他,等江意言松了手他却还没有接稳,导致水杯直接跌落在了床单上,顺带着打湿了他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江意言反应得极快,一边道歉一边拿了纸巾过来吸水。 比起他口不对心,嘴上是甜言蜜语,背后却只想着远离,贺子寄发现他更讨厌江意言一个劲儿说对不起的样子。“是我没接住,你倒什么歉?” “跟你没关系,是我忘了你受了伤,整个人还很虚弱,没什么劲儿。”江意言道:“我去拿衣服给你换。” 怎么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贺子寄道:“不用了,也就沾了一点水而已。” “不行!”江意言义正严辞道:“万一你感冒了怎么办?感冒了就会发烧,发烧严重了还会引起肺炎。” 贺子寄刚想说他哪有这么脆弱,抬眸的瞬间看到江意言紧张自责到极点的脸,到嘴边的话变成了,“这儿没有衣服给我换吧?” “有的。”见他同意了,江意言连忙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回去给你拿了几件衣服来。”说完想到什么,怕贺子寄会不开心,由连忙解释道:“但是你放心啊,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外人,我会注意分寸的,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我没进你的房间,我让穆嘉整理的衣服。” 可惜后面的解释在贺子寄这里并没有起到好的作用,更像是忽然来袭的子弹,这一击简直能够毙命。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房间里那些刻意隐藏的秘密,苦涩和无措感从心脏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贺子寄心中憋闷异常,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好在江意言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并不需要人的安慰,见贺子寄不再开口,跟傻了一般,手立刻就往他的衣领伸去。 他突然的靠近吓得贺子寄连连往后躲,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干什么?” 江意言道:“我看你一直没动,就想着帮你脱。” “不用了,我自己会脱。”贺子寄别扭道:“我手又没断,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就行。” “好。”闻言江意言立马转过身,去包里拿他的衣服,以至于没有看到他红得不正常的脸。 江意言把衣服从包里拿出来,回身时贺子寄正赤裸着上身,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江意言当时看他单挑那几个人的时候下手又准又狠,闪躲得也非常及时,并不是小时候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想来这么几年里应该是练过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贺子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男人凌厉的肌肉线条有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感,又因为不属于壮的那一类,所以还带着一种富有力量的美感。 可让江意言失神的不是面前人足以让人惊叹的身材,而是他背上的那道疤。 当初那群人攻击江意言,却被贺子寄笨拙地死死抱住、束手束脚的时候有人下了杀心,拿着一把小刀用力地划在了贺子寄的背上,可出乎意料的是贺子寄并没有因此而松手,甚至哼都没哼一声。 当初如果不是从贺盛的嘴里听到,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贺子寄当时竟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江意言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贺子寄以为他还在找衣服,所以当江意言冰凉的指尖触上背部的皮肤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鸡皮疙瘩骤起,贺子寄下意识地、用力地挥开了江意言的手,用冰冷的语气,抗拒道:“别碰我。” 然而与之相反是他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住的慌张动作。 江意言轻声问:“疼吗?” 问完才觉得自己傻,多少年过去了,怎么还会疼? 贺子寄把被子拉上,盖过那倒疤,侧躺着背对着江意言。 其实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也钻进被子里,但那显得太窝囊了。 他不想理江意言了。 江意言没有眼力见,没看出来贺子寄显然不想谈论这件事情。 他绕到另一边,蹲下身,眼巴巴地看着贺子寄。 贺子寄面无表情地和江意言对视着,想起过往的一切,当下所有的悸动都消失不见,只感觉到了彻头彻尾的冷。 想一个人呆着。 想躲起来。 “你……”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贺子寄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止住了,冷漠被瓦解,只剩下了无措,他看到大颗的眼泪连成一串,从江意言一贯含笑的眼睛里掉落下来。 -------------------- 小剧场 贺子寄:讨厌你?? ? ? ? ?? 江意言:??o???? ·? o??????? 贺子寄:怎么哭啦 ?????? 第24章 太丢人了。 江意言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哭,连忙起身用手捂住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