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了。 因此,向然最终选择不叫醒田序。他全神贯注地看完了电影,和厅里几十个陌生人一起。 “你应该叫醒我的。”人都走出了影厅,田序还在抱怨。 “我叫了,”向然故作无辜,信口开河,“你睡得太死,根本叫不醒。”日(更九[二$四[衣五 妻(六五#四) 田序心中有愧,再加上他的确睡得很沉,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在中途醒来,因此无法辨别向然所说内容的真伪,只能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没关系啦,反正电影拍得也很一般,后半段我也看得昏昏欲睡了。”向然用玩笑的语气,说着担心的话语,“倒是苦了你,三十块钱买俩小时硬座——早知道这么累,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我不累。”田序立刻进行自我辩解,带着一点赧然,因为他听到的是向然在埋怨,“我就是……太兴奋了,昨晚都没怎么睡。” 向然哑然失笑:“又不是小学生准备去春游,至于吗你?” 田序嘟囔道:“那有什么可值得兴奋的……” “出去玩,不用上课,还不值得兴奋吗。那你小学的时候干什么会兴奋?”向然问,“不会是学习吧?” 他们肩并肩地往前走,一时间没有了言语。田序思考半晌后,对方才向然提出的问题进行了作答:“小学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特别让我兴奋的事情。” 校里校外接触的几乎都是同一批人,不论在哪儿都要遭人排挤、被人嘲笑,孤单且困苦的童年时光,一点也不值得田序去怀念。 向然也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奈何他那个时候自顾不暇,就算真有那个心思,也没有保护田序的能力。 “好弟弟,别伤心,”他能做到的,只有好好疼惜现在的田序,“哥哥请你去吃好东西。” “‘哥哥’?”田序没有沉浸在过去,因此他瞬间便发现了向然话里的毛病,“你三月生日,也好意思占我的便宜?” 向然反问:“我就不能是跟你一年生的吗?” “你属什么?” “龙。” 田序蹙眉:“大龙小龙?” 向然嗤笑:“你我管大龙还是小龙,反正我属龙。” 田序走到向然面前,朝他摊平手掌:“把你身份证给我看看。” “你真逗。”向然拨开他的手臂,“谁没事出门随身携带身份证啊。” “我就带了。” 向然闻言一怔,回过神后当即摊平手掌,反客为主:“我不信。” 田序立刻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从内衬的兜中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交到向然手里。 向然端详着证件,没关注上面的文字信息,只把注意力放在照片上:“人帅就是不讲道理啊,连证件照都可以拍得这么好看。” 田序没有因为调侃似的夸奖而忘乎所以,他一本正经,继续追问向然到底是哪年生人。 “你管我哪年的,反正我成年了。”向然把身份证塞回到田序手里,转而问道,“你没事出来带着身份证干嘛?” 田序眯缝着眼睛,笑起来比证件照上的样子更加好看:“你说我想干嘛?” 向然被对方的笑容勾住了魂魄,险些脱口而出一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路边汽车突然响起的鸣笛声让他如梦初醒,慌促地别开视线,改口心虚地揶揄田序:“这还没开春呢,你怎么就提前燥起来了啊。” “没开春吗?”田序凑近向然,吸了吸鼻子,“可我明明闻到了花香啊?” 向然侧身躲避田序:“你鼻子出问题了吧。” 田序轻笑:“真的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吗?” 向然抿着嘴巴不说话,因为田序没有闻错:今早新开了一瓶洗发水,花香型的,向然用这个把头洗了两遍。 田序收起身份证,把对话拉回正题:“大龙还是小龙?” 向然不作答,瞥了他一眼,抬脚就往前走。田序连忙追上去,问向然是不是生气了。 “我又不是卖燃气的,”向然只顾朝前走,看也不看田序,“哪儿来那么多的气。” 说是没气,一句话里连标点符号都带着怨气。田序知道是自己的咄咄逼人惹了向然不高兴,再加上看电影时睡着了的罪过,向然没怨气才有问题。 “你是属大龙的,”田序凑到向然身边,用讨好来表达自己的歉意,“你是哥哥,以后你罩着我,好不好?” “我可没那能耐。”向然用胳膊肘杵着田序,“你离我远一点,别贴得那么近。” 迎面走来一个路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紧贴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的身上。田序立刻摆正身体,与向然保持一拳的距离,继续并肩前行,只在摆臂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对方的手臂。 直到与路人擦肩而过,随后又走了几步,田序才重新贴到向然身边,笑着与他低语:“你有,你能把我照得严严实实的,分毫不露。” 向然登时臊红了脸,转头等着田序警告道:“你再胡说八道,咱们就打道回府!” 田序不以为意,继续说着没正形的话:“回府后继续早上没做完的事情?” 真是胡搅蛮缠的大师、装疯卖傻的高手,向然输得五体投地,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我看这饭也没有吃的必要了。”说完他便撇下田序,转身大步往回走。 “向然!”田序立刻跑过去,揽住向然的肩膀,强迫他调转方向,“我不说了,成吗?咱们去吃饭,你别生我气。” “松手。”向然推搡着田序。 “别那么紧张。”田序不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哥们儿之间勾肩搭背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向然并不认同:“那是在喝大了,失去理智的情况下。” 田序嘟囔道:“我现在跟喝醉了也没啥两样……” 向然哂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见人不再绷着脸,好歹露出了笑容,甭管是讥笑还是欢笑,反正向然笑了,田序便松了一口气,也笑着问对方:“哥哥你要请我吃什么啊?” 向然斜了他一眼,让他好好说话,别来劲。 田序“哦”了一声,心说我没喊你老婆就已经很收敛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向然加快了步伐,提醒田序,“快跟上。” 田序跟得很紧,因为他把被向然甩下。两人以接近竞走的速度走了四五分钟,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田序鬓角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抬头看见眼前饭店的名字,田序笑道:“这么奢侈啊,请我吃烤鸭?” 向然用手抹去额角的汗水,挑眉看着田序:“这可不是一般的烤鸭店。” “没错,燕丰楼,”田序应和道,“咱奉宁镇唯一的一家烤鸭店。” 向然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