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轻而易举地再缩小,压近。令人错觉在昏闷的热带里相拥。 我回过神, 在细密紊乱的呼吸间隙里别开脸, “好了。” 粗重的吻顿时印在耳垂。相比起估计烧红得彻底的耳朵,他的嘴唇甚至泛着冷。温度差激得我忍不住打了个颤。 里包恩没应声。 又开始低头亲别的地方。脸颊、下颔,到喉咙。 今天穿的休闲长袖是圆领, 他轻而易举便吻到颈窝。还搞小动作。 我倍感不妙,只穿着袜子的脚踩在里包恩小腿上稳住重心。一手揪着他后背的衣服扯一扯, 另一手紧急制动,捂住这个不务正业的快递员的嘴。 “里包恩,”我二次制止,“你放在外面的东西不要了?” 男人总算抬眼瞥来,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灼热的气息纠葛着铺洒在掌心,有点痒。我见能停下,想要收手却也没来得及。手腕被猝然捉住,拖到唇边;他偏过头,慷慨地在掌根又亲了一下。 杀手说:“无所谓,谁喜欢谁拿去。” “不行,去收了。”我会被邻居举报的。 里包恩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望回去,第一反应只是想着他睫毛好长。补充道:“待会儿还要录一个开箱视频给美久。你先放……”开。 没说成。连着手腕也被死死按在墙上,蹬他腿也不起作用地被迫再接了半天吻。 快递员这才听话地出门回收物件。 我抱着纸箱和花束回客厅,仿佛灵魂都被磨平棱角。冷静地反省了一番我到底为什么会看上这个耐心比心眼还小、睚眦必报有仇必还、一不高兴就要折腾人的幼稚鬼。 而且是不是太快了,跳过了什么步骤?不太对吧? 哪家好人刚确定心意就抱着一阵啃的? 我凝重地绷着脸,沉思半晌。想要捋一捋逻辑,可情感上又不觉得有不习惯或排斥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只是顺其自然地发生。 手背捂捂脸。还是烫的。 于是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头赧然的热意才消解几许。 现在天慢慢冷下来,嘴巴本就会发干破皮,亲久了更容易裂。我简单盘算一下家里护肤品的存货,回头还得买两支新唇膏。 随手收拾收拾茶几和地上乱放的游戏手柄。 里包恩再出现在眼前时,已经换回了平常的黑西装。 “你把史卡鲁和那几个孩子丢哪了?”我把桌上才吃了一半的曲奇扔进垃圾袋。 “三途川。” “哦。”算了,应该没大事。 “那家伙说要正式打败我,一雪前耻。但连分给手下的武器都没有。” 里包恩轻哼一声,倒是平静道:“跑腿的就算给自己重新找了跑腿,到头来也还是个没长进的跑腿罢了。” 我:“不要用名言警句的语气说这种话啊。” 里包恩:“我饿了,新奈。” 我:“点外卖吧。” 家里的食材也一样即将告罄,改天再去趟超市。 等披萨外送期间,我心情很好地录了个开箱视频(由里包恩版手机架执行录制),热烈欢迎哈士奇洗碗机: 小机器方方正正,并不怎么占地,头上顶了个拳头大的灰白狗头,憨态可掬。机身的涂装则是哈士奇的毛色,左右侧各画了两只脚。 插电检查功能。 没有损坏,齐全且灵敏。 我把视频发给美久小姐。后者可能在忙,没有马上看消息。 接下来是衣服。 实物和下午在照片里看到的没有任何出入——一件淡黄色打底,胸口绣青龙的针织衫。摸起来质地柔软亲肤,不愧是万能的家庭主夫手工缝制。 我坐在地毯,两手拎着针织衫举起,对准靠在沙发里的里包恩稍加比划。 “正好就快到穿毛衣的季节了。”我思索道,“这是阿龙先生按自己的码数缝的吧?你虽然骨架宽,但好像比他瘦一点,穿起来应该也挺合身的。” 保镖正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闻言睇来一眼。 “他最近确实吃胖了不少。” 里包恩说,“我中午也顺口提醒了一下。看他那副表情,回去大概会再报十节瑜伽课吧。” 我叠起衣服,礼貌地沉默一秒。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问。 “正好说到隔壁楼有个人中年发福,身材走形后妻子经常加班不肯回家的事。” “然后你就直接说他胖了?” “我没说。我的原话是‘你再这么松懈下去不怕步他后尘吗’。” “有什么区别!那还不如直说啊!” 茶香氤氲。里包恩不紧不慢地啜饮一口红茶。 “收摊后,他要去和主妇协会的会员一起去甜品店,我临走前再好心说了一声会胖的。总的来看,也就委婉地劝过两次。”他说。 我诚心评价:“哪委婉了。他最后去了吗?” “没去。” “你真是富有压迫感啊。” “有吗?还好吧。”嘴角又翘翘。 小样,还得意上了。 没多久外卖送到。就着电视的当红热播剧下饭,解决完晚餐。 天黑得很快,客厅早早地开了灯。 我从吃饱后就撸起袖子翻箱倒柜。里包恩中途下楼扔了个垃圾。直到屋门再次响起开合声,我还踩在凳子上垫高,伸手去开吊柜。 先是挂外套时衣料摩擦的细响,而后一静,几声脚步由远至近。身后站来一个人。 “你在找什么?” “花瓶。”我往柜子深处探头一看,“我记得刚搬过来的前两个月还有尝试插花。当初心血来潮,忙起来后就没心思照顾,瓶子好像放到——” 喔,找到了。 由于呆在橱柜里,倒没有积出太厚的灰尘。 “只是透明的普通水晶工艺,不过这个纹路我还挺喜欢的。” 我说着,小心地关上吊柜门,回过头。 借助于三十多厘米的软凳,我此时比里包恩的个子还要高一些。 好令人怀念的视角。 保镖这回没有戴圆顶帽,微微抬头看过来,我能清楚地瞧见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眉眼上的模样。 即使他长大成人,五官线条不再柔软,也没了以前小小一只的萌感。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我却还是感到几分亲切。 把花瓶拿给里包恩欣赏。 他接过透明的、底部如鱼尾裙般收窄的瓶子。垂眼时,乌黑的睫毛也轻轻地搭下。 我忽然又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长大。 被可爱到,忍不住伸手,没用上多少力气地捏捏脸。 反正能捏到就说明他不拒绝。因此就算里包恩在下一秒不带情绪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收手。 可惜没什么肉。 我遗憾地缅怀一秒小婴儿白皙软嫩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