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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机放回衣兜里。
身侧呼呼吹来的寒风蓦地减弱几分。有谁站到了我的身旁,斜斜映在墙角的极淡的影子便不分彼此地重叠。
里包恩穿着衣摆垂至膝盖的深咖色双排扣大衣,系两颗纽扣,里面是黑色的西装马甲,白衬衫与黑底蓝纹的领带。他戴一顶漆黑的礼帽,气质冷峻,仍然像个来出差的剃刀党绅士。
杀手如往常一样屈起臂弯。
“走吧,别管他。”
闻着味就猛抬起头的史卡鲁:“里、里包恩前辈!你们不能这样!”
我看着他们,和风对视一眼,忍不住一起叹笑出声。
熟稔地挽住里包恩的手臂,我拉着他走向候在一旁的两位小住客。
“我们去还个钥匙。房东太太现在人在外地,先放到居委会那。”
“喔。”史卡鲁从行李箱上挪下来。
风问:“还完就去新家了么?”
我道:“是的,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
边下楼边点餐。
风:“我都可以。”
史卡鲁:“芝士汉——”
里包恩:“烤火鸡。”
我:“那吃烤肉吧。”一个没追求就算了,另一个甚至想过感恩节。幸好还有个好养的。
吃饱,再忙活一下午。
当天空渡过短暂而神秘的绛紫色,都市的霓虹灯与广告牌竞相亮起的时候,我领着异世界的大小室友正式搬入新屋子。
虽然家具和基础的设备都相当完善,但这栋小独户依然显得岑寂。
绕成围墙的绿篱安谧地舒展着,小院空旷的角落与车库的边缘却长出没人来及时修剪的杂草。
直到一楼、二楼乃至侧边阁楼的灯被接连打开。玄关摆放着几双各异的鞋子,顺路买回来的水果、年糕小吃与零食放到餐桌上;在浴室试水温的男孩不小心被烫得嗷嗷叫,灶台开了火,狭窄的楼梯不时响起只穿着袜子上下跑的声响。
直到玻璃花瓶里栽入初醒的鲜花。
平时经常上班上得没工夫打理,大多数时间都是里包恩在挑选和照顾。杀手比我勤劳得多,隔几天就会换新花样(他甚至还和阿龙先生一起加入了某个花艺协会)。
我站在院落门口,与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签完字,互相行礼着说了些顺风顺水的客套话。
随后目送对方上车,驶向冬天的街道的尽头。我转过身。搓搓冰凉的掌心,捂到嘴边哈气之际仰头看了一眼新家。
披上朦胧夜幕的一户建静静地坐落在居民区的一角,厚实而宽的窗户里漫着光,暖色调,偶尔闪烁,摇曳着晃动的影子。它看上去没那么冷寂了。似乎有了光、花香、排气扇的振响与一点点的模糊的笑声就能拨动一栋房子的生命。
我不知为何呆在原地,再多看了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