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女人。
潮湿的呼吸。纠缠不休的呼吸。
香气。
香气。
香气。
紧接着,他毫无预兆地醒来。
身下是正常的床,夜是平静而平常的夜。
身上则好端端地盖着被子。
里包恩不在谁的怀里。他转头看去,友寄新奈留给他一个冷酷的后背,侧躺在床沿。
估计抱着睡太热了,她于是在迷迷糊糊间滚到边上继续睡。他看见她的黑发铺散在枕头与床单上,露出几寸白皙的后颈,肩膀安静地随着呼吸缓慢起伏。他收回目光。
里包恩没有出汗,那时的天气早就入秋了,只是有一种令他难得对自己感到无语至极的黏腻感。
他不是小孩了,但身体是,没办法。
世界第一杀手只好翻身起床。洗了个澡,再回去睡。后半夜总算没怎么做梦,却还是睡得不长久。他老是断断续续地醒,仿佛这副身体心事重重。
欲望成了无法掌握的烦恼之一,青春无非如此。
这烦恼等长大后自然迎刃而解。
这位各方面都终于恢复成年人水平的黑手党将他的雇主禁锢在怀里。她确实变瘦了——里包恩一只手按紧她的腰背都富有余裕,而这个人如果要揽住他的肩膀得轮她用上两只手臂。他能察觉到她的僵硬。但不出片刻,发现保镖的任性雷打不动,友寄新奈的身体又渐渐放松下来。
这可是一个还算过关的决定。
里包恩用以往的姿势抱着她。他的鼻尖几乎能蹭在她的颈侧。他嗅到香气,轻微的,曾经在梦里缠绕着他的香气,裹挟着家里洗衣液与沐浴露的味道。但他和她都用同一款洗衣液和沐浴露。因而一时也辨不清是谁的气息包拢着谁。
友寄新奈毫无威胁感地放任了这一个晚上,这说明还会有无数个相同的晚上在未来耐心地等待着。
那么他也会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