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干涩又虚弱。 “差点感染了,就滴了眼药水。”青木乖乖解释,给我喂了口水。 他停顿几秒,忽的嘀咕道:“诗绪里……如果现在只要是[我]落下去,你会不会像昨天那样对[我]啊?” “……有什么区别吗。” “好吧。”青木擅自理解了什么东西一样,唇角带笑,眼底的浓重妒忌也消弭了一些。 我这才真正回过神。 以前不是没看见过人死亡的过程,但那些大部分都是恶人互相残、杀,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被杀害。 我也不是什么过于冷血的人,陌生人我不知道,但肯定不能看到关系挺好的人有危险而无动于衷啊?至少会帮忙报警……这次完全是情急之下不过脑子的举动。 虽然现在我的交际圈里只有青木一个人吧。 悲伤了。 而且!他都没躲的! 想起冰水浸泡掠夺空气到窒息和让身体失去温度平衡的可怖,我后知后觉地眼睛溢出泪水。 “诗绪里诗绪里……”他悄悄凑近。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啪一下抬手锤了他的肩膀,带着哭腔道:“都怪你!为什么不躲啊!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了……还以为要死掉了,太可怕了……” 青木俯身,跟心虚的小狗似的一下一下舔舐我的泪痕,“那个人……我没想到诗绪里在那里嘛。诗绪里在我就会躲了。” 这苍白的话语完全不能够止住我害怕的情绪,我越哭,抽泣的动静就越大,喉咙冒出呜呜的细小呜咽。 青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说的话哔哔叨叨,要么在说把那个杀人犯抓来泄愤,要么就在说随便我做什么,不要再哭了。 我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下次……我绝对会做噩梦的!” “我下次一定不会在诗绪里面前死亡的。”青木认真保证道。 ……行吧。虽然哪里怪怪的。 他说完却见我还在哭,他都舔不过来了,干脆舔了舔我的眼睑,泪水的源头。 这时我才抽出气说道:“眼睛……眼睛好痛啊……” 越哭眼睛越痛,越痛越想哭。 我心情更加悲伤了。 青木帮我滴眼药水,结果眼药水才进入眼球表面就顺着眼泪流下,他再滴,坚持不懈又认真地滴。 终于止住哭的时候,我的眼睫已经完全湿润。 哭累了,我带着没有消散的抽噎说道:“那昨天救我的人呢……” 青木欲言又止,最后慢吞吞道:“可能是做好事不留名吧……”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这话被青木说出来怎么那么怪呢。 “不要再管这件事了诗绪里!反正都没有受伤,只有诗绪里你还躺在病床上。好可怜的。其他人都应该跟你一样,不,比你还难受才是对的。”青木说着说着落下几滴泪来,诅咒着其他人。 他再俯身吻了吻我的眼尾。 “……诗绪里,你困了?” 我半阖上眼睛,精神状态不好,闻言缓慢嗯了一声。 入睡之时,他软绵的脸在蹭着我的手心,微凉又带着一股在暗处漆黑窥视一般的诡谲粘人。 还在我的指尖处小心又依恋地舔了舔。 黑暗彻底席卷了我的意识,坠入了梦中。 第47章 我再醒来时,是被冻醒的。 无语地垂眸一看,果不其然,青木正坐在矮矮的椅子上,俯身抱着我的整条胳膊,脸挤在我的手臂上沉睡。 不知道为什么,青木有时候明明只是微凉罢了,这次却像是从冰水里才捞出来一样,皮肤刺骨的寒冷。 旁边的输液瓶早已被撤下,并没有在输液。 我费力地抽走胳膊……抽不走,他抱得太紧了。 我另一只手抵住他脑袋,使力推,手臂使劲往外抽。 青木毛茸茸柔软的头发被我压住,他在睡梦中都在抵抗,头焊在我胳膊上似的。 几秒后,他骤然一松,导致我没及时收回力度,青木瞬间被我推到地面,哐当一声椅子也倒了。 我:“……” 嗯…… 他醒了,一点点事都没有地坐起来,反应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被推倒在地。 青木抬头,我抢先真诚道:“对不起,是你一直抱着我胳膊不放手,我想推然后就这样了……” 这并没有阻挡他的顺杆子往上爬的行为,青木立刻开始放刁撒泼,道:“可是地板好硬,好痛,感觉都有红肿伤口了!” “啊?真的吗?”我有点信以为真,青木的皮肤的确很白皙脆弱,看着比我见过的任何嫩豆腐都滑且细腻。 “真的,你看。”青木坐到我床边,伸出手臂,挽起袖子,莹白皮肤上有一处淡淡的红色。 我盯着那块红看了半晌。 青木也哼哼唧唧地任由我看,故作得意,对于我的视线感到一阵雀跃。 过了片刻,那片红一点儿都未有消退的趋势,开始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我疑惑地问他:“你不是能自愈吗?” “……”青木沉默一秒,马上炸毛,“诗绪里!难道你就是想看我的自愈速度吗?” “是的,”我嘴快回答道,顿了顿,再加了句,“我好奇嘛。” 青木又给顺好毛了,他貌似认为我是在撒娇,笑了几声,洋洋自得道:“很快啊,就算是头被砍掉,只要是我想要,二十分钟内就能长出来。上次还把一个蠢货给吓到精神失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 我看着他像个小人得志的反派一样猖狂大笑,青木对于那些人的惨状感到由衷的有趣,所以现在毫不顾忌地与我分享。 青木:“还有还有,有个人还非要说我是人类进化的终点呢。当然了,没有人能比得上我!” ……那个人怕不是个隐形反派吧。 青木讲的天花乱坠,把那些人的丑态描述得淋漓尽致,我越听越不对劲。 我:“弄半天你这是玩乐呢。因为不会死,所以无所忌惮吗?” “…才不是。”青木说道,“都是他们的错!我每次都没有怎么样,他们就这样对我,我才是最可怜的诗绪里。” 突然,一名医生推门而入。 “是10号床的间织诗绪里吗?复查。” 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医生询问的时候,她的余光貌似在注意坐回椅子上,撑着下巴,手肘抵在床沿的青木。 一时间,我们形成了她看他,他看我,我看她的三角形视线投射状态。 听闻可以出院之后,我立刻决定要出去,青木什么都没说,满口答应,直到我出院的第二天才知道老师给青木说过那天下午会来看我的,结果被青木临时拒绝了。 ……行吧。总觉得即便老师来了,她也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