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你吧,不用还我的。” 我:“谢谢。” “不……”他有些苍老了,受伤了后身体更是大不如前,眼窝深陷,“不用道谢…” 沉默一阵,我起身离开。 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男人闭上眼睛,疲惫地入眠。 我坐着大巴车回去,又赶上公交车。 摇摇晃晃的时候,公交车停在一站,门打开,有一人上车,戴着鸭舌帽,穿着卫衣短裤,白色袜上有蓝色的横杠,底下是白色球鞋。 偏小的年纪让他显露出介于男孩与少年之间的青涩。 他坐到我旁边,我没有注意,一直在看窗外。 “姐姐。”清冽的少年音夹杂着笑意。 我转过头去,是津和。 帽檐下的脸是极致的精致,眼睛的圆钝感使他充满了猫咪的狡黠,微弯的眼眸弥漫着黏稠的黑色,按耐下翻涌的欲望,静静的沉寂。 我沉默片刻。 等下,我该说什么? 我:“嗯……” 他不同的形态让我犹豫不决。 按理说约定仅仅是在我的“男朋友”中起效果,他这样肯定不是了啊。和没有记忆的一个待遇。 但又因为他看起来比我小几岁,我不习惯太冷脸。 “他肯定很烦吧。那家伙,完全就是脱绳的野狗,恬不知耻地撒欢啊。”津和笑盈盈道,纯稚的脸庞,说出的话却是弥漫着恶意的刻薄。 我没有说话。 津和也不在意,跟我诉说着学校的事情。 “他们都太蠢了,什么都不会。又幼稚又蠢笨,真不知道他们活在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还有啊,老师还夸我是最漂亮的孩子,算他眼睛不瞎,但是奖励我的零食太难吃了,我就扔掉了,那老师还很生气。我都没生气她用那些廉价垃圾污染我的胃!” “学校一点儿也不好玩。”他抬手按着自己侧面的帽檐,眼睛瞥过来。 他的腿在底下不安分的晃动。 即便他矮,但完美的比例让津和的腿比一般的人还长,能轻易着地,鞋底滑着地面前后晃动着。 膝盖与小腿显示出几分青葱嫩生的气息,既少年气又漂亮至极。 我没有看他,他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一个脑袋靠在我的肩膀。 他闭着眼沉睡着。 我拍了拍他,没醒。 叫了几声,还是没醒。 ……说不是故意的我都不信。 我正要推开他的脑袋,津和动了动唇,黏腻的音色:“……就靠一会儿,求你了。” “……到了站我就下。” 窗外的风景极速划过,肩膀上的人并不是很重。 他的香气逐渐飘过来,萦绕在我鼻间,是[青木]特有的糜烂香,透出蛊惑人心的味道,丝丝缕缕的引人。 快要到站。 我刚要抬手,一滴红色的水珠骤然滴在我的脖颈处。 津和一脸抱歉地直起身,鸭舌帽歪向一边,露出他的黑发,他捂着泪痣的位置:“抱歉姐姐,我原本痒痒的想挠一下,结果出血了。” 他用纸巾帮我擦了擦,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我知道他的体质,所以没有阻止。 虽然青木说过在我身上可能不会生长,但万一呢? 公交车停靠。 我顺利下车,抬眸,他一直在靠窗的地方紧紧地盯视,眼底的情绪无比暗沉,见我看过来便绽放出一个笑,驱散所有阴霾。 …… 我回到家,没将门锁紧,想着看看锁是什么样的就直接下去买工具。 青木立刻坐起来,双眼亮晶晶的:“诗绪里你回来了!怎么样,那个男人死透了没?” “……没有。” “可惜。最好那个废物也死在外面,就没人能找诗绪里的麻烦了。”青木笑道。 我在他笼子前坐下,正要看笼子的锁,青木忽然靠近,动了动鼻子轻嗅。 脸色陡然一变。 “诗绪里,你见过仿制品了吗。” “唔……算是吧。”我没在意,弄了弄锁,纹丝不动。 “……你让他靠近了。不是说选择我的吗?” “没有,他是个小孩子啊?不会让他超线的。” 房间里只剩下锁在铁杆上碰撞的脆响。 我后知后觉地停下手。 那股似有若无的不详预感顿时降落在地,我一瞬间发觉自己竟然犯了一个一时间没转过来弯的错误。 不要,不要因为他而心软。 ——如果他变成了小孩子了呢? ——可是青木就是青木,他不在乎小孩子还是大人。 ——不要忘记青木富江的道德束缚接近于无。 我骤然收回手,他却比我更快,拽住我的手腕,我一下子撞进那弯曲的铁杆之间,那里的缝隙更大,我几乎能将脑袋伸进去。 少年那张盛怒之下的脸,美得惊人,也同样让人发怵,他在流泪,泪水滑落,眼尾不知是愤怒还是嫉妒,染上一抹艳色。 “他是不是特殊的?” 青木的黑色长发铺天盖地地涌来,我急忙道:“当然不是啊!” “可是你对他就是对其他仿制品不一样!” “因…因为他是小孩子形态……”我哭出来,纯粹是被青木吓的。 可怖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压抑气氛。 怪物被妒忌冲昏了头脑,顷刻间冲破了忍耐阈值,既悲伤又愤怒委屈。 “难道小孩子就可以?” 青木的状态明显不对,他的眼白在变多,喃喃的语调几乎是从地狱爬出。 “也…也不是。”我忍住眼泪,直觉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话,“我又不喜欢小孩子!” “……我就在这里,诗绪里怎么做都可以,不要对任何一个赝品有感情好不好?”青木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握着我的手却依旧在发紧,黑发缠绕上我的后背,小腿,我心一横,在宽大的弯曲铁杆的缝隙亲过去。 青木在我碰他的下一秒就快速地滑进来纠缠,他的发丝忍不住将我按得更近,我不得不用手撑在地面。 他像个渴水的旅人无尽的掠夺,又像个小狗一样偶尔退出来将我下巴上的泥泞舔干净,再进去。 “……不要……不要把赝品看做特殊的一个诗绪里……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行……” 明明昨天还能安慰好,今天却不行,他仿佛闻到了入侵者更多的挑衅,嫉妒得发狂。 一想到诗绪里可能会偏爱于其中一个[青木],他的内心就涌动出更加激烈的情绪,分辨不出到底夹杂着什么,只是排山倒海地袭来,让他想流泪,想祈求,想求证自己是否还是她亲近的那一个。 在我被发丝束缚,被吻得头脑发昏时,脸颊上突然传来被舔舐的感觉。 青木在舔脸肉一样的触感……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