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地爬上她阳台的五条悟,正在欢快地对她挥手。 “太阳晒屁股啦,赖床笨蛋。”五条悟用夸张的语气说。 对了。 她在这个世界得到了很多宝贵的回忆。 八原教书的悠闲时光,跟大家一起参加的夏日祭,第一次在咒术界拥有自己的身分,乱七八糟的万圣节派对。 还有…… 她揪住五条悟的衣角。 “欸,更纱怎么突然爱撒娇了?”他仍然是调笑的语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才、才没有。” 她顿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手。 夏油杰上前抚摸了她的脸颊,“做恶梦了?” ……不愧是杰,一下子就看穿了。 式守更纱不由得感叹,但还是坐起来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紧张而已啦。” 她最后一次在这座户建梳洗之后,慢慢关上了大门。 “要搬家了?”隔壁的吉野太太看见她把锁钥交还,有些惊讶。 “不,是要回家了。”式守更纱这样笑着回答。 “是吗。”吉野太太放下烟草,感叹道,“没回到家之前都是旅途,要一路顺风啊。” “嗯。”她挥别了短暂相处的邻居。 离别的时候还是到了。 旅途终结前,很多人都前来送行。 这个世界的高专学生们,夏目他们,还有菱垣和起司—— 她看到夏目笑了。“大家还精神吗?” 夏目抱住猫咪老师和起司点头,“嗯。北本打算继承家业,西村似乎打算考东京的大学,田沼在他家寺院修行——” “听起来都过得很好啊。”她感慨不已的说。 “嗯,但是都还有在看更纱老师的小说。” “啊那个说起来,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就不用特地提啦。 夏目看起来更从容开朗了,似乎她不在八原的日子,也过得好好的。 他的神情平和,“更纱老师,要保重啊。” “你也是哦,夏目。”她笑了起来。 “呜……更纱……呜哇哇……”菱垣已经忍不住大哭起来了,“明明说好了还会回来的。更纱……骗子……” “……抱歉。” 式守更纱只是低声地说。 各种的话在喉咙打了一转,她的语气柔和下来,“菱垣,我会想念你的。” 从来没有人为她的离开而哭泣。 她会珍惜这些泪水。 “起司也是,要保重呢。” 她蹲下来用手指碰碰小灰猫的下巴。 小灰猫表现得有点陌生,已经不太记得她了。 但大概是在新家过得很好,牠也不反感别人的碰触,甚至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一副很亲人类的样子。 “差不多要出发了。”白兰高兴的宣布道。 夏油杰率先走进巨大的蛋状装置里,笑了一下说,“来吧,虽然大家都在嘴硬没有你也能好好地袚除咒灵,但其实都很挂念你哦。” “真的吗?” “真的。” 她仰头看着装置。 “而且既然束缚已经消失了。”夏油杰说,“那回去后,一定要给大家看看你真正的样子。” 大家肯定会吓一跳吧。 咒术界的最强竟然是她假扮的……会有什么反应呢? “……莫名有点、可怕。”她喃喃自语道。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夏油杰轻轻地说。 她抬头看着他的微笑。 那样柔和的、温柔的眯起眼睛,任何人都能相信他的神情。 “你们,准备好了吗?”白兰欢快地通过广播询问,语气浮夸不已,“跨越时空的回家号,要出发了哦~” “嗯。准备好了。” 她也笑起来,跟着他走进巨大的装置。“对了,我写下小说的结局了。” “什么结局?” “嗯……不好不坏的True Ending吧。” “是跟死去的勇者小姐在一起了吧。”五条悟在一旁不怀好意的笑了。 “才没有!悟你不要乱说!”式守更纱忍不住瞪他一眼,在装置里站定。 “更纱。”夏油杰轻唤道。 “嗯?”她转头看他的瞬间,他温柔又克制地牵起她的手,暖洋洋的温度,与些微粗糙的触感传到皮肤。 就像仔细地捧着珍视之物似的力度。 “这样不容易在传送中走失。”他语气柔和地笑道,“要是分开掉到别的世界就不好了。” …… “唔。”白兰沉思了一下,嚼着棉花糖吐槽道。“其实我家的传送装置没那么弱来着……” “喂,怪浏海,当偷腥猫不太好吧!”五条悟在旁边夸张地说,不难听出他忍耐得咬牙切齿。 他一把抢过式守更纱另一边的手,“不是吧,这样偷偷出手,难道就是对自己没信心吗?” ……论起阴阳怪气,这家伙是真的不输。 她又一次被夹在中间,有些无奈的想道。 “我是在光明正大的出手哦。” 夏油杰微笑着说,“悟,你太幼稚了,得长大一下。” “欸,好搞笑,幼稚的是谁?”五条悟笑了。“还不如问一下更纱的想法——” 这两人这样吵着,争端突然就转向她了。 “更纱,你要牵谁的?” “更纱,你要牵谁的?” 这不是两个人都抓住她了嘛? 她头痛地说。“随便啦,你们不要出发的时候还吵架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 “还不都是因为你!” 两人居然异口同声的说。 “欸?我吗!”她懵然的试图指着自己,但双手都被两人紧紧牵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入江正一满头大汗的左看右看,试图帮自家boss拿回注意力,“那个,夏油先生、五条先生……” “没关系的,正一。” 白兰哈哈的笑着,伸出手指压下按钮,“看他们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是不用担心了,直接开始传送吧~” “欸!?这样也行吗……”入江正一满脸的胃痛表情。 巨大的装置发出亮光。 式守更纱突然仰起头。 她看着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眸,做了一个口形。 ——谢谢你,朋友。 白兰倏然睁大眼睛,又笑了出来。 再一眨眼,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装置里了。 …… …… 式守更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回到了熟悉的世界、呼吸着熟悉的空气。 她站在曾经无比接近死亡的月台上。 列车驶过的声音震耳欲聋。 但是现在是白天,到处都是热闹的人来人往,像潮水一样的交谈笑语传进耳中。 她有些微松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双手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