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以后会不会去。” 会吧,叶听雪想。不然潇水山庄怎么找不到叶棠衣,江南没有,宜陵没有,上阳也没有。大魏疆土最北就是萍州,叶听雪少年时也曾经数次听到他提到过这个地方——萍州。 所以在叶棠衣失踪的第二年,叶听雪听说萍州有他的消息,便毫不犹豫地动身前往了萍州。他相信叶棠衣可能真的在这个地方,去萍州或许可以找到叶棠衣。 那萍州有什么呢?从十月份开始就一直下着的大雪,叶听雪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寒冷,裹着羊皮的毡子,冷风仍然能钻进骨髓里。这里太冷太冷了,雪又厚又深,马走不了多远就会陷进雪里,这还是刚下雪的时候。等到雪停了,天气放晴,这些雪也不会化开。它们会结成厚厚的冰,这是冰原,荒草就被压在冰雪的下面。 叶听雪始终想不明白叶棠衣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 他去了萍州,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叶棠衣。而萍州的大雪,在他的印象里好像一直都没有停过。 雪是冷的,但血是热的,叶听雪看到过血扬起来的时候会冒出一点热气,但很快就散了。就像人的生气,生气散了人就死了。他一回头,发现漫天不停的飞雪被染成了红色,他再也走不动了,身后的人断断续续地催促他:“走吧,快走吧……别停下来。” “我走不动了。”叶听雪说,他没有力气回头,感觉自己的生气也要散了。 “总要有一个人回去吧……是不是,你快点走罢。”始终有人催促他。 风雪能把眼睛冻住,睫毛挂霜纠缠在一起,睁开眼睛十分艰难。但叶听雪想睁开眼睛,他一定要睁开眼睛,回头去看一看到底是谁在和他说话。 “怎么还不醒?”叶听雪恍恍惚惚又听到有人说,他在努力分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分析完。面上好像被人轻柔地吹了吹,叶听雪等了一会,那人伸出手指,扒拉开他紧闭的眼皮。 “不许睡了。”那人严厉地跟他说。 明天出远门,能写出来就更,写不出来不更。 第018章-山岭18*长,腿018老啊姨018 “冷……”柳催听到他呓语,声音微弱,也就是他离得近才听到。 柳夺香站在红伞巷口,见柳催抱着人上了马车,他眼里闪过千万种情绪,但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他想不通这位古怪的大哥居然就这么突然地决定回去死人岭,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事找丘源就去找帮忙,不必客气。承天府的人虽然在渠阳城中,但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这么大一座城,天高皇帝远,他一个太监又能做什么呢?”柳催掖了一件袍子,将叶听雪裹得严严实实,慢慢嘱咐道:“但是不能掉以轻心,渠阳,渠阳,这是一个好地方……” 他声音轻轻落下,柳夺香听得胆战心惊。马车正要走的时候,车帘子忽然掀开,柳催满眼含笑地朝他看了过来:“贤弟,今后我不再管你了,但你要记得来时路,也要记得你将要去哪里。” “我明白,山高路远,一路珍重。”柳夺香深呼一口气,伸手在车厢上扣了扣。 “走了。” 阿难握住缰绳,驱车离开了红伞巷。 柳催他们跟着丘源的一支商队走,从渠阳往崖州去,这回不走水路,车马走了将近一旬才进到崖州的地界。 死人岭只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一个恶名,它的真名叫做峋幽山。峋幽山原本只是崖州群山中平平无奇的一处山头。在百年以前,朝廷和承天府主张在这荒山之中修建一处秘密大牢,用以关押江湖上那些十恶不做的大魔头,所以峋幽山也叫做死牢山。 峋幽山在承天府覆灭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看管,牢中囚犯有一人精通机关术,从内部破解了死牢机关。这些被关押数十年的魔头终于重见天日,有些离开死牢隐匿在江湖里,但更多的还是留在了峋幽山里。毕竟出了大牢,他们那举世皆知的恶名也不会让他们在这世道里好过,还不如在牢中斗法的日子。 这些魔头聚在峋幽山里,不常出来作恶,人们逐渐也将他们当做了死人,所以峋幽山传出来一个死人岭的名头。 去崖州路途颠簸,叶听雪病情反复,脑子时常不清醒,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 “前头是是驿馆,今晚可以好好歇歇,尤其是叶兄弟。”商队的管事是个好脾气的大汉,和丘源关系匪浅,因此对柳催这个年轻人很是客气。知道他车子上带着个伤患,行路总是多照看他们一些。 他说着,眯着眼去看天色。这天不算太好,最接近一两天走着,天上多有浓云,不怎么能看见天光。他们估摸着会有雨下来,于是紧赶慢赶走了两天。 不过还好只是天阴,并没有下雨。即使是这样,阴晴不定的天气同样也很让人头痛,尤其他们这货箱里装的都是些药材,进了水可是不小的损失。 柳催坐在车前头,扬声道:“我看云越来越厚了,大哥您也别闲着,再把油布盖紧实一些吧。下雨了山路不好走,还是得快些去崖州。” 群山青黛一色,因为日光不盛所以显得有些黯淡。柳催看着山色心情十分好,趁马车停下修整的时候,在路边摘了一枝春色。 叶听雪这一路多在昏睡,即使醒了精神十分不好,干睁着眼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柳催回到车厢他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面前多了一簇五颜六色的野花。 这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野花,原本在山野里开得灿灿烂烂,今天却被狠心人摘取了。 他拿着花,却是为了讨别人开心。 叶听雪抬眼一看,柳催捋了捋他细长柔软的发丝,然后把手里野花尽数簪了上去,于是叶听雪就成了这么一个花脑袋。他无语地闭上眼睛,柳催自己玩得很开心,凑过去在叶听雪耳边吻了吻。H文追﹔新裙七<衣龄伍@吧吧.五九零 “是不是到死人岭了。”他也不动,轻声问柳催。 车马行驶了将近三日的时候,叶听雪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渠阳。那时候他靠在柳催的怀里,帘子刚好掀起了一角。他们跟着商队行驶在官道上面,叶听雪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闭眼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柳催曾经说要带他去死人岭。 柳催不会问他想不想,他没有选择的权力,再想回到渠阳显然十分不现实。叶听雪心力交瘁,使自己不去想软香馆,不去想对他纠缠不舍地袒菩教,也不去想他和有着千万种关联的承天府。 “嗯?下雨了……”叶听雪没等来柳催的回答,自顾自道。他这副残破的躯体对阴雨天气有格外准确的预感,手上腿上的伤口隐隐发痛,让他非常的难受。 柳催往外看了一眼,雨线果然落了下来。整个商队一时间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