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跟在你那位鬼主大人的身边,教书先生?倒也像他。” “他是什么人?”叶听雪追问。想起那人在死人岭中,虽然没有什么功夫,但身上本事可不小。一枚棋子就能轻易震伤人的心脉,叶听雪在他手上吃过苦头。 风楼和苏梦浮有关,又出自那人之手,叶听雪心中一沉,不知道柳催为得这把剑付出了什么代价。 “是一个骗子,一个命苦的人,一个连名字都是耻辱的人。”苏梦浮想了想,只能这么评价。她将风楼还给叶听雪,伏东玄送出去的东西,她没有理由再抢回来。 况且,“芳菲不尽”早已折断,不堪作用,再来一千把一万把同样的剑又能改变什么呢?苏梦浮淡然一哂,她早已经提不起当年的那把剑,剑不如昔,人不如昨。 叶听雪拿回这把剑,仔细端详过后发现这确实很像一把女子的剑。剑面照着叶听雪的眼睛,冷光一晃,风楼入鞘,这就是一把全新的剑。 他问:“前辈和卑什伽奴是什么关系?” 听他发问,苏梦浮微皱眉头,忽然有抬手出招攻向叶听雪。是那天问剑大会上他和卑什伽奴所用的招式,她没用什么力气,所演招式也只有三分相像。只是三分相像就让他再度深陷那般险境,叶听雪和她相对,拆解这样的剑招让他心中更感到震惊。 有一种诡异的熟悉,但他不知道这是从哪里而来的感觉。 “瞧仔细了。”苏梦浮沉声道,最她后是跟着卑什伽奴一样打出的一掌。那一掌轻飘飘落下,然后被叶听雪接住。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梦浮又说:“既然能认出我的剑,怎么就认不出他的剑呢?” 那一场比试,叶听雪本是赢不了的,最后他也没有认为他赢了,只是卑什伽奴再战不能,情况生变才让叶听雪有了机会。 叶听雪和他并不是一个境界,卑什伽奴应该是和叶棠衣或者苏梦浮一样的剑客。想到这里,叶听雪骤然醒悟过来,再想到那把如青霜寒月的剑。 “是月虹!他是月虹?”叶听雪感到万分不可置信,这样一个剑者竟然和袒菩教勾结在一起。 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演武台上,卑什伽奴短暂地脱离了菩萨的控制,手上攻击不停,嘴上却一直模糊地念叨着……杀了他。 “他叫云蕤宾。”苏梦浮耸耸肩,她也不愿意相信云蕤宾会变成这样。 卑什伽奴在新曷支语中意为“忠诚且强大的奴仆”,他沦为奴仆,连自己的名字都失去了。 苏梦浮是追着袒菩教跟来潇水山庄的,若非他们扰乱盛会,苏梦浮也不会想到她能在这里见到故人。 四大名剑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曾经并肩齐名的好友,不是反目,就是生死相隔。 苏梦浮一身伤病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提剑,而她以为早就死在变乱中的月虹剑云蕤宾竟然还以这么一种屈辱的方式,活在世上,生不如死。 叶听雪浑身发冷,关于月虹剑云蕤宾他曾经听叶棠衣提起过,这个人分明已经死了。叶棠衣每每提起这件事,都忍不住喝下很多的酒。 “四大名剑,真是一个好听的称号,说起来不过也只是武林中名号比较响亮的四个人罢了。这名号其实还是上上上个皇帝喊出来的,四大名剑最初都在承天府中任职,我和你师父叶棠衣,还有剑宗那位老宗主,还有云蕤宾都是同僚。” 她说的承天府,显然不是如今这个被大内宦官所掌控的承天府。 叶听雪想了想:“师父确实经常会提起这些事。”他已经记不清楚叶棠衣究竟说过什么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叶棠衣从来没有提过关于承天府的事情。 那日他藏身在叶棠衣的院子中,偶然间撞见夫人祭拜叶棠衣,她也提及过承天府的事情。叶家夫人对承天府的态度很是排斥,无论是从前的承天府还是现在的承天府,触及皇权纷争,她都怀有一种莫大的惶恐。 但这可以说明叶棠衣当年真的在承天府任职过,只是后来因为变故离开了。 苏梦浮笑了笑:“他?我跟他的关系可算不上好,叶棠衣的行事做派总是让我感到牙酸,端的君子风仪,一句话能拐八个弯子,我看到他就烦。他念叨我估计也只是说我的不好。” 叶听雪:“……” 对于这位飞花剑的前辈在这里诋毁他的师父,叶听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报以沉默。而这又引起了苏梦浮的不满,苏梦浮似乎对叶听雪这样说三句换不回一句话的冷淡性子很有怨念。 她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像啊,很像,但仔细看又不是很像。” 叶听雪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梦浮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住,絮絮叨叨地又开始讲起来。 她同样对承天府不报好感,只不过当年也在承天府领过俸禄,所以话说得还算好听。 叶听雪抓住了一个关键,苏梦浮后来也离开了承天府,就在叶棠衣领罪削职后不到半年。 “师父他为什么会离开承天府。”叶听雪敏锐地感受到这件事不简单。 苏梦浮瞥了他一眼,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说道:“这件事可不简单,说起来还是一桩阴差阳错,爱恨交缠的事,其中牵扯到了前朝的镇西大将军,还有漠北荒原一位小国的公主。” 漠北荒原,如今大魏疆土中离漠北最近的就是萍州! “这么惊讶,我以为他早就放下这件事情了,他都不告诉你吗?你的身世,你那充满算计的命运。” 苏梦浮走了,她原本为追查袒菩教而来,如今有了变故,现在要专程去一趟崖州。叶听雪知道她是要去找那位锻造风楼的人,离开时苏梦浮对这位故人之子,其实还想说了什么,但最后也没有说。 叶棠衣把他教养得很好,如果性子没有那么拧巴就好了,不过这是他的事情。 叶听雪已经忘记了他是怎么回到永源客栈的,街边有很多人都在看他,包括潇水山庄以及其他各方各派的眼线。他无心理会,路过人群时听到他们谈论问剑大会今日的盛况,没有了不速之客的捣乱,问剑大会举办得很是顺利。 只是没有多大看头罢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还是那几个宗门,还是那几大家族。 叶听雪上楼先进了柳催的房间,里头血腥味已经散了,他依旧不在。也没有看到陆鸣云,回去自己的房间时他发现躺在床上修养的陆驹也不见了。叶听雪当即感觉不对,推开陆鸣云的房门,里头空空如也。 桌案上放着陆鸣云挽发所用的木簪,那是陆驹用小刀给她削的,陆鸣云很宝贝,从不离身。就是这支簪子放在桌上,主人却不见了。 簪子压住了一张小纸片,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请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