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家书房不刊这种赔钱玩意儿,你有这本事,不如去把《春庭苦风月》给续了……” 他话还没说完,手上的扇子就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打飞了出去。 叶棠衣偏头去看苏情君,这姑娘攥着拳头,脸带愠色,轻声道:“好啊,我辛苦求来的扇子竟然落到了这种人的手里!” “你觉得我信么?”叶棠衣扯了扯嘴角,“卖了几钱银子?” 苏情君怕他生气,当然也有她实在记不起到底换了多少钱的原因,随口瞎编了一个数字。 哪知叶棠衣更为震惊:“啊,怎么就值这点钱?” 苏情君试探道:“……那可能还贵一点?” 一粒炸花生打折了扇柄,花生没有碎,反倒是那扇子毁得很彻底。纨绔子扶着自己的头冠,看着那扇子,又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不远处的苏情君二人。 “你们……好啊,好啊!”他又惊又惧,直到身边窜出来好几个魁梧家仆护在他身边,才让他找回一点气势。 他看着苏情君的冷脸还是有点惧怕,遂将怒火撒在那个穷书生的身上,提起一脚就要踹向那人心口。 苏情君见他伤人,又掸一粒炸花生出去,纨绔子发出痛苦惨叫:“我的腿没了啊啊啊!给我打死他们!打断他们的腿!” “你惹的事……”叶棠衣叹了口气,不太想管。脚下一蹬,连人带椅往后退开,十分安静地坐在后边喝酒。 苏情君按着她的佩剑“芳菲不尽”,觑着那些人不稳的下盘,外强中干的气息,心道就这还要出剑? 她一把拽将那书生拽起,低头发现他面上既无一点惧色,也没有一点瑟缩。他抬眼看着苏情君,那眼神似乎是在问她要干什么? 这是一张十分年轻的面孔,和苏情君想象出花白胡子的老书生截然不同,这让她很震惊。 既然不是一把老骨头,那她也不用留手了。苏情君随手把他往后丢了出去,只说:“承天府办事,闲人避开。” 那纨绔子怒道:“一个臭婆娘办什么事?打死她,让她在这里装!” 那几个魁梧的家仆几下子就被撂翻在地,苏情君一脚踩在那纨绔子的胸口上:“你刚说什么春庭风月,私自刊印朝廷禁书,秽乱不堪,其罪当诛!” “啊啊——”他大叫一声,忽然捡着手边册子疯狂砸向那个女人。 那些册子不曾刊订,被人一扔纸页就散开纷纷洒落,冲着苏情君兜头砸过来。而她只是扬手将不尽芳菲一提,长剑连鞘也不出,剑风吹开无数稿纸抵在了纨绔子的咽喉上。 纸页纷纷落地,连苏情君的衣角都没有挨上,那个纨绔子看着她的剑,吓得险些昏死过去,连忙说道:“饶命,饶命,女侠饶命啊!” 外头吹来杏花如雪,恰巧就飘落在苏情君的剑边,她笑着说:“我能饶你?春风不会饶你,有什么话去跟衙门的人说吧。” 纨绔子被她指了指,又见她指着地上的一堆纸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这不是《春庭苦风月》,不是禁书,是我的私稿,没有刊印盈利,并不是你要的证据。”身后有人低声说道。 苏情君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穷书生蹲在地上,把那一地的纸一张一张收起来叠好。他还说:“代笔只替人抄写过信件……” 叶棠衣适时走了过来:“兹事体大,禁书之事不容疏忽,方便给我看上一眼吗?” 那人有些沉默,一旁的纨绔子还想拉个垫背的,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什么跟你无关?装什么清高呢,你为了钱什么干不出来?昨天不还跟条狗一样跪在地上求我呢吗?不写这些,你就饿死在上阳,还想考什么状元,不要笑死我了。” 苏情君等他说完这一大段,用剑敲了敲他的心口。纨绔子吓得当即捂着心口,再也不敢发出一言。 穷书生很坦荡,将那一堆纸递给了叶棠衣。 市面上该有的,不该有的话本小说,叶棠衣都看过不少。《春庭苦风月》是暗中流通的名本,以猎奇淫乱著称,叶棠衣自然也看过这本。遣词粗俗,造句拗口,情节不堪细究。 叶棠衣看了一册,也没找到什么可取之处。要说它畅销的因素,大抵是那些不堪入眼的文字描述,通篇累牍下来实在太有冲击力。以往畅销的艳情小说,描写多取唯美意象,文绉绉的很枯涩,还得人仔细在脑中将其构想。 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调查这部禁书,已有人看了此书,被惑乱心智,模仿其中情节而做出不法之事,危害极大。 叶棠衣把手上那几页纸看了,文风和《春庭苦风月》截然不同,取材也不是男女情事,写的是官场混乱和纷争中的人心险恶。 “这不是《春庭苦风月?,较禁书写得好了不少。”叶棠衣由衷赞叹,并将那几页纸妥帖地还给了他,“只是描写得太过直白赤裸,有心人瞧见了只会拿来做文章,到时候不免也沦为一部禁书。” “我知道,多谢你们。”书生朝他们俯首作揖。然后他就走了,不作更多停留,叶棠衣并没有拦着他。 后来市面开始流传一部十分通俗的传奇话本,主角是一位剑术无双的女侠,惩善除恶,替天行道。故事情节引人入胜,让人忍不住一读再读。 但此书到熙德六年就彻底停刊,没有结局,那位叫做“浮华清梦君”的笔者再也没有写出一言半语,让人不胜唏嘘。 飞花部关于刑部侍郎伏东玄的卷宗里,记录过一件小事。这位年轻官员因为通敌叛国而满门抄斩,抄家时从他府中密室里找出来的东西只有一把写着“风流倜傥”的破扇子,和三两朵干巴巴的杏花。 因为不是他罪行的证物,不需多言,所以只在飞花卷宗中匆匆地,一笔带过。 第101章-恍惚隙中驹100*长,腿101老啊姨101 一直到傍晚,世宝钱庄的人才将消息送到叶听雪的落脚处。拢共十几封信,里面密密麻麻地写了最近江湖上的大小事情,这是叶听雪早上托人打探的消息。 取信回来的路上,他都走得慢吞吞的,全是因为刚刚被柳催又折腾狠了,腰身酸胀,两腿发软,内里不堪之处好像还填着那个恐怖的丑东西。叶听雪推门而入时发现柳催已经穿戴齐整,只是还坐在床边没有动身离开。 “不是要走了吗?”叶听雪有点惊讶。 他靠在门边没有动,两个人如此对视,看得叶听雪不自觉带出一点笑意。这人笑起来很好看,被浓情染红的眼尾很艳丽,原本是个雪一样凛冽的人,却会为柳催一个人化成温柔春水。 “再等等……我不想走。”柳催见他没动,便自己起身走到他那里。离得越是近,便觉得他越是动人,心被叶听雪扯得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