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最外最前是五州府,但现今只留了个荆西府还在,过了北河是渭州城。 因为谢怀的缘故,漠北边防虽薄,但能镇着边域这么多年,不仅出于势力,还有一部分原因在是联络上。边关的州府城镇同气连枝,五州府先是一道防线,过了北河,渭州城都是一道。 李彰叹了口气道:“因为岭南不动,他们要压住岭南,所以也不能动。” 那位皇子拿着皇帝的金令守在渭州城中,到底是没有亲眼见过狄族的弯刀铁骑,防漠北军比蛮子更甚。 但谁都不发兵,孤立无援的荆西府能坚持多久? 叶听雪将上阳消息的纸片拿了过来,面色冷凝:“监军的皇子拎不清,皇帝就算昏聩,也不能轻易将荆西府送出去吧。” 李彰摇摇头,满面愁容:“北河四个州府不就是这样掉的吗?” 叶听雪看着最早时候,关于世子入京的线索。世子入京,谢怀将其控制,便可轻易拿捏岭南王府。 “他在等机会。”叶听雪又把岭南那边的消息看了一遍,岭南王出征漠北,世子入京,岭南就平静了许多,这些消息都是寻常,没什么不同。 岭南王世子很早就开始动身前往京都上阳,但岭南遥远偏僻,也没有急行军那样的速度。世子脚程慢,中途又害了急病咳血不止,性命堪忧,不得已中途停在了渠阳修养。 “但别人也在等机会。”叶听雪叹道。 他把信纸折好放到了桌上,柳催和他说了,岭南王世子是他暂时拦住的,但当时边关形势远没如今这样危急。拦住世子,是想给上阳的布置和岭南调兵,多争取一些时间。 可叶听雪仍然感觉奇怪,因为这不是伏东玄他们制定的计划。柳催趁这个机会追着他跑了一趟鹤近山,拿到了天子玉玺,难道伏东玄他们并不需要天子玉玺? “主人说公子会牵涉其中。”李彰斟酌说道,见叶听雪现在拿的是宜陵的消息。他仔细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脸,“我也看公子是不愿置身事外的,但我想知道公子为的是什么?” 他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又道:“公子端正磊落,自然不是为了权名私利。可身处洪流之间,一定会被推着偏向某处。我想知道公子为了什么,是为的是潇水山庄?还是为了恩怨情仇?” “我……”叶听雪垂眸看着纸上文字,声音轻浅,“我自幼在潇水山庄长大,师父于我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叶听雪不敢忘,潇水山庄出事,我也定然不能置身事外。至于恩怨情仇,我恨李金陵多次设计,联合袒菩教害我师父,也让我险些殒命萍州。我承诺过要手刃仇敌,情,我不会忘,仇,我更不会忘。” 李彰笑了笑并未斥责反驳,只道:“主人也说公子很重情义。” 叶听雪没答话,兀自说道:“以上都是我的私心,于公,叶听雪也不敢忘大义。” 李彰笑容微敛,眸光闪烁,直直盯着叶听雪看,他问:“什么是大义?” 桌案上放着两把剑,一把是伤痕累累的“佳期如梦”,另一把是到叶听雪手上之后,尚未见血的“快雪时晴”。叶听雪把手按在剑上说:“这是大义。” 执掌天下名剑的承天府,也有过这样的大义。世事不平,唯剑消之,他们的剑不止用来杀人。这些人既是武功盖世的豪侠,也是为民请命的义士。他么有一个信念。 承天地,昭日月,奉本心,行无愧。 “先生当年也是出身承天府的吧。”叶听雪对上李彰的目光并未见怯,他坦然回视,声音虽浅,也毫不显得虚浮。 “不错,我当年曾在承天府中秉笔侍奉,跟在阳捷春大人身边。”李彰已经十几年没有提起这个名字了,但那些事情他都没有忘记过,好像就发生在昨日。他的本名也不叫做李彰,但那个名字也不能提起,因为那是罪臣的名字。 李彰说:“主人……苏大人本也不想让我们牵涉其中,可是前尘种种,怎么能彻底撇下呢?我的兄弟师友蒙冤而死,至今背负污名不得翻身,如今,我该为什么?” “为公理正义,为不愧本心。”叶听雪道。 李彰朗声大笑,他一按桌面,沉声说:“主人说得没错,你果然和他很像。” 从世宝钱庄出来的时候,叶听雪抬头看了天色。今日天晴云薄,能看得见日光偏移。没有下雪,不过风依旧很冷。但他身负寒气,就是冷风也比他自身要温暖。这不免叫他感知模糊,走在日光底下时身上暖洋洋的。 回到栖身落脚的客栈要走上一段很长的街道,房中无人等候,所以叶听雪也着急回去,便慢慢在太阳底下走。街上热闹,少了个人在身边,说不寂寞也假。柳催不在,叶听雪难免去想念他。 可柳催对市井烟火不感兴趣,叶听雪想了想,忍不住叹了口气,能一起晒太阳也很好啊。 他摇头把想念撇开,在一个卖馄饨的摊子前坐下,花几文钱,要了两碗馄饨。煮馄饨的师傅见他英俊,很快为他煮好了盛过来。 馄饨有两碗,他只有一个人,师傅便说:“要是不够吃,一碗煮多些也不麻烦。” “不是,我请人吃的。”叶听雪温声笑着说,那碗馄饨被他摆到了桌子对面,他看向街边一个人,“过来坐着吧。” 馄饨师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街边站了个半大少年,长得很机灵,眼睛一直看着叶听雪。 “难怪这份加了个荷包蛋。”师傅笑了句,便不再打扰,退回灶边忙活去了。 叶听雪等了一会儿,看那少年还不过来,又说:“天冷风寒,馄饨凉得很快。” 那少年才终于坐到了身边,把自己的配剑放到了桌子上。从世宝钱庄出来后不久,叶听雪就感觉自己背后跟了条小尾巴,是个很眼熟的少年。 陆驹不算很饿,舀着馄饨没有吃。他以前流浪当乞丐,和陆鸣云从萍州要了一路的饭才到宜陵。到宜陵,他顺理成章地拜入了潇水山庄,陆鸣云和他说:“我们再也不会挨饿了。” 他和陆鸣云流亡时遇到了叶听雪,叶听雪带着他们到了潇水镇。陆驹这辈子最信任的人是他的大姐姐陆鸣云,其次是叶听雪。如果叶听雪还在潇水山庄,他应该也要叫叶听雪一声“大师兄”。 可是问剑大会之后,这个人却当成叛徒驱逐出去。 “潇水山庄没有了。”陆驹看着那个沉默的人说。 黄羊城公辩大会生的变故,让谢怀怒极恨极,将这些江湖中的大家小家都当做反贼,欲除之而后快。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不顾群臣反对,执意向宜陵出兵。潇水山庄的人全部被当做反贼,被数万兵马围攻。 潇水山庄是宜陵望族,势力财力都颇为客观,宜陵大半产业都记在潇水山庄的名下,轻易难动。 宜陵太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