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博凡小说网 > 其他题材 > 池鱼 > 分卷阅读93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设置X

分卷阅读93(1 / 1)

里,见沈宓见的最频繁的一位。 而且总觉得每一次,他见到的沈宓,都同上回不尽相同。 “温玦之罪,板上钉钉,你还是得想开些。” 温珩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想不开的,等刑部和户部对接此案,落实了草乌一事的证据,下官这大理寺卿之职,恐怕也做不成了。” 沈宓手中的花枝已经全番修剪完毕,他将瓶子推到小案中央,放下剪刀,稍稍啄了口温茶。 “你这富贵权位原本就是险中求来的,事到如今,不应该还想不开。” “不是富贵权利…”温珩及时收声,有些不愉地抬眸看向他,“世子今日所邀,难道只是为了奚落下官?” 沈宓摇头,“这怎么会。” 温珩不太相信他的话,“那敢问世子此番何意?” 沈宓叹了口气,“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此情此境,你难道还琢磨不明白么。” 温珩确实没明白。 “摄政王离京,朝中政权便彻底不用再受他牵制,如今六部之上最高的位置,就是陛下身边用的最勤的给事中,眼前局势一片光明,他们不会傻傻等着不动。”沈宓直言道。 温珩皱了皱眉,“就算摄政王离京,朝中也不全是他们的人,他们如何能动?” 沈宓同他添了半杯茶,“我今日请你来府上,就是为了此番‘动’之解。” “下官愚钝。” 沈宓轻点他面前小案,“解之在于温玦。” 温珩神色微变,“温月琅?” “闻旻一离京,明面上就没有人能够替我挡在面前,韩礼先前给我机会,让我这段时日放纵野了一阵,当下也是时候要重新锁我回去。” 他抽回手指看着温珩,缓缓道:“当下能困住我的由头,只有温玦。” 温珩想明白了他话里深意,却不想承认这样的局面,找补解释道:“就算温玦曾同世子府走的很近,他们也没有证据能把草乌的脏水泼到世子身上,更何况这段日子,世子一直都同摄政王殿下在一起。” “他们确实没有证据,可满京也没有人,能够证明我的清白,”沈宓神色淡淡然,继续张了张唇:“闻旻已经离京,你以为他远在京外的话,还能有什么实际的威慑力。” “那我这就回去找温月琅!”温珩立即站起身,跌跌撞撞就要往出走—— “你慢着,”沈宓叫住他,“没用的。” “怎么没用!”温珩情绪有些激动,“只要我找他说清楚,让他在供词中与世子府撇清干系,他会听的。” “你以为你能说服得了谁!” 温珩的脚步陡然停下,随即肩膀失了力一般迅速坍塌下来。 他此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当日温玦说的那句“兄长不必保我”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结局,早就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 “今日叫你过来,除了答疑解惑之外,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沈宓面色如常地屈起指节,随意敲了敲小案,示意温珩回来坐下。 待人老老实实挪回他面前,他才问道:“你们温氏当年,到底犯了什么罪?” 温珩垂下眸,半晌没有回话。 沈宓没有开口再问,只是看向窗外听着雨声,静静陪他等一个开口的时机。 他知晓今日他一定会得到答案。 等待的时候,其实并不难熬。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知道真相,是一件能够让心里的好奇落地的事情,但对于如今的他来说,真相只是一个能串联众人结局的影像。 这个影像里,有所有人的过去和未来,有前人窥不破的因,后人看不见的果。 他或许还有些兴奋,因为真相要大白,因果要轮回。 肉眼可见的,庭中的被雨水打落的绿叶一片一片,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发出的任何声响都被雨幕遮去。 它们就像被捂住了嘴巴的参与者,在万物之间蹉跎无数年岁,最后因为一场终会来临的自然天象,悄声落幕在这片喧哗里。 除了生根发芽诞生他们的树木,几乎没有人会在意。 “温氏没有罪。”温珩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沈宓的思绪,他方才微微走了个神。 “你说什么?”他又问。葽要 “温氏身世清白,本没有罪。”温珩重复道。 “那是为什么?” 温珩看着他,眼底有些嘲弄,“你知晓为何温玦那般不待见你么?” 大抵是沉浸在某段回忆里,他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尊卑。 沈宓随他所愿地问道:“为什么?” “他恨你,因为你是闻氏的人,”他笑了笑,“温氏一族是你父亲北辰帝的旧部,北辰天朝更迭后,因为坚决不事二主,而被嘉靖帝下令暗中灭口满门。” “你姓闻,虽然温氏一族覆灭不是你做的,却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干系,所以温玦恨你,我一开始也恨过你。” 沈宓笑意张扬,瞧上去仿佛没有心肝,“我还以为是觉得我野心不够大,真令他恨铁不成钢呢,没想到真有些渊源。” “好吧,”他努了努嘴,又摆作一副没有心肝的模样说:“那温大人你为什么是恨过,说说看。” 或许是他瞧人的眼神漫不经心,从方才坦白到此刻真相大白,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认真看过温珩的眼睛—— 温珩单不用仔细揣摩,就能感觉得到他皮底下的那副骷髅,实则很难过。 “你不过是姓闻,又有什么错呢?”他说。 况且,如今又有几个人知道,他本姓是闻呢。 沈宓有些执拗,“难道姓闻没错吗?” 温珩此时的的确确感觉到了他的难过,好像是禁不住流露出来的一分。 这个人皮上永远都滴水不漏,只有偶尔那么一刻,才能让人察觉到他身上的负累,待他无限恻隐。 “你有什么错呢,沈宓。” 沈宓抓了一下手边上的茶杯,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清冷,他说:“我自以为没有错的时候,所有人都指着我说,我罪大恶极,后来我终于认命妥协,认为自己天诛地灭之时,又源源不断的人上前开始谅解我,开始愿意来爱我、亲我、友我……” 他要笑,又仿佛不知道要怎么笑,扯了好几下嘴角,抖着嘴唇有些无奈,“我而今也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有罪无罪,到底无不无辜了。” 温珩从未像此时这般无比地同情他、可怜他,他尽量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对他平静地说:“错的不是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断你的对错,他们不过是在利用你。” “温大人,”沈宓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你不必如此劝慰我,其实答案我心知肚明,听与不听都不重要了……” 温珩闭上了嘴,看着他似是非是地饮了一杯茶。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