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简直,堪比天上人。 闻濯摩挲着颈上挂的玉坠子,撩了眼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姚如许。 “殿下,梧州到了。” 闻濯如今知道了他的心思,怎么瞧他都有些不爽。 碍着沈宓先前不愿多提的模样,他又不好直接拆穿这人。 起身略过他走出船舱,方书迟正立在船头,接过岸上一位老伯的箩筐。 那里头装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小颗果子,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小巧可爱。 江中因为气候和地势的原因,所培育的花木种类都很少,每年出产比较多的果子就那么几样,还有进贡进了宫中给王公贵族,寻常市集里根本看不到。 这画面,一时也是新鲜。 “方兄买的是筐什么果子?”姚如许出声朝他问道。 方书迟将箩筐掂到船上,在腰间摸出几块碎银子递给那老伯,扭头回道:“叫樱桃。” 他从筐中捻起一颗红的过头的,举起来给不远处的两人看。 姚如许一脸新奇,望见他那筐子,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了岸上就要离开的老伯,“您那筐子还没拿。” 那老伯笑着冲他摆摆手,“筐子和果子一起卖的。” 闻濯走近船头,盯着满筐红彤彤,神情特别认真地盯着那老伯问:“这一筐果子要是走水路运到江中,到的时候,还能这样红吗?” 老伯连忙摆头,大抵也没有去过江中,不知晓这其中要运输几日,只是叮嘱一般,指着那筐红彤彤的樱桃说:“趁着新鲜,赶紧尝尝,唏甜呐。” 方书迟听懂了赶紧尝,挽起袖子就从中捞了一颗喂到嘴里,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汁水,管也管不得洗没洗了,献宝似的推到闻濯和姚如许面前,“这果子真的可口极了。” 闻濯目光闪了闪,又执着地问了一下岸上,其他几位卖果子的摊贩,“这种果子从这里运到江中,还能这样新鲜吗?” 其中一个青年摆头,“自然不能,没准儿路上就坏了。” 闻濯又问,“倘若一路都存在冰鉴里头封着行吗?” 梧州离江中皇都两日水路的距离,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但从前谁也没有从这里运过果子进京,谁也不知晓到底会如何。 岸上几个在江边吃饭的,盯着他们的眼神里,都带上了看热闹的深意。 “公子是要将这果子运回家?” 闻濯踩上船头,一步踱到岸上,“这筐你们自己留着,再吩咐人买一筐,按我说的运回江中。” 他踩上台阶,掠过江边聚集的散客,进了这些水榭的中央。 挑了个赏湖景的绝佳位置,点了一堆当地特色菜式。 后跟上来的方书迟和姚如许,早在先前一个眼神之中,达成了暂时梧州一游的联盟共识。 落座闻濯身前坐下的时候,纷纷不自在地看了对方一眼。 姚如许平日里同闻濯接触的多,便问道:“不知公子想要在此地驻留多久?” 闻濯摇了摇方才掌柜递给他的一把折扇,十分惬意道:“不久,三日尚可。” 三日够久了。 姚如许怕不妥,却又不方便此时问出来,只好将疑问先憋在心里,等小二上了满桌子花花绿绿的菜。 虽然这是在外头,却也没有让官阶位份比自己大的人,自己试菜的道理。 于是闻濯这厢筷子都还没拿起来,对面那两位嘴极其快的,已经把各样菜式都吃了一嘴。 闻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二人用意。 “出门在外不必如此。” 他出宫住了几月,平日用膳都是同沈宓一起,怕人打搅,伊始就吩咐了厨房的人提前试菜。 久而久之,眼前没再见过试菜的太监,便忘了这茬事。 桌上其余二人默然,继续不自在地在一张桌子上吃菜。 饭中,闻濯眼底盯着菜,忽然低声道:“岸边的小贩换了一批人。” 方书迟差点忍不住要回头去看,“怎么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姚如许也够着眼角余光扫了两眼,“感觉不像盯着我们的。” 闻濯一时没说话,只猛地朝上一抬手,吓得方姚二人差点丢了筷子。 结果他只是向一旁,穿梭着人群上菜的小二,要了一碟辣子。 姚如许:“……” 方书迟:“……” 闻濯夹着鲜嫩的鱼肉,在碟子里滚了一遍辣子,漫不经心地说:“大惊小怪什么?” 方书迟和姚如许双双低下了脑袋。 又听见闻濯低声说道:“确实不是盯着我们的,别自乱阵脚。” 三人用完餐食,就近找了个能够观景的客栈,二楼雅间开满三间,闻濯选了个中间的屋子。 一进屋,他就径直奔向屋里的窗户旁边,推开一条缝,往下望,正好能够看到方才蹲在岸畔,鬼鬼祟祟那几个摊贩。 他们之间动作不多,交汇的眼神也不多,只是在最边上一个卖菜的站起身后,相互之间飞速打了个手势。 闻濯没看清,但是等他们其他几个人,拎着东西四散开来,其中有一个人,进了这栋客栈。 在东下之前,闻濯就料想过一种最坏的情况——西南的草乌私卖生意,从江中到江南的所有漕运路线上,应该渗入了每一处支州的船只停靠点。 贩卖一样极具盈利和摧毁性质的商品,最好的隐藏办法,就是让所有地方的市集里,都大范围地出现这种东西。 交易点和交易方式一旦变得纷杂繁多,官府便不好从根源追溯。 最开始进行赃物交易的人,只管大捞一笔之后隐退其中,只要销毁掉证据,任何后来的贩卖者,都能成为他的替罪羊。 如今看来,确实已经落成了那样的局面。 但是这种东西,仍旧在各个地方荼毒需要草乌治病的人,案子还是要严格彻查下去。 闻濯推开窗,“跟着方才那几个人的踪迹去查。” 他收入囊中的金乌卫,除了京都守在沈宓跟前那几个,剩下还有小半数,早在半月以前,就被他派遣来江南做好了打点。 自他一落地梧州,便发了信号通知。 关上窗,他落座书案前,终于有空研磨写信。 提笔落下,心意使然,开头便是缠绵悱恻的三字—— “沈甜甜”…… 作者有话说: 闻濯:谁能有我疼老婆? 感谢评论区宝子们打赏的鱼粮,啾咪! 第57章 太平佣 闻濯书信送到已是三日之后,还有信鸽停在王府后院的窗台前,教濂澈麻利地抓住翅膀,连同脚上绑的东西一齐带去了世子府。 彼时沈宓正迎贵客。 七月初,北境新任统帅贺云舟上书辞京,小皇帝想要再多留他,便向他提出赐婚之事。 姻亲女方是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