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被子里的手悄无声息攥紧,捏到快要割破指甲的地步,才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
是我尝遍了这世间的冷暖,虚伪,假意,我不再相信谁,偏狂的执着于直觉,我当他的好是别有图谋,是肮脏不堪,其实祖宗的利用在明,我自欺欺人,甘当睁眼瞎罢了。
我或许对张世豪从不公平,祖宗牢牢占据我整颗心肠,他是好是坏,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他浸入我的人生,拿捏了我的岁月,就像一条痴恋海洋、氧气、沙滩与阳光的上游鱼,我不曾想过,驻扎到最底处,遍布着污泥,沙砾,血盆大口的深海,虽然危险又黑暗,也能使我存活。
祖宗面容沉了沉,“张老板。”
张世豪脚步一顿,祖宗理了理衣领,“慢走,不送。”
他似是没忍住,亦或太喜悦,倏而闷笑出来,“张老板赢我,胜败乃兵家常事,而我赢张老板,赢得你颜面扫地。即使再憾失几艘货轮,我也觉得痛快。”
张世豪侧头,强压怒意看了祖宗一眼,这一眼不知多么克制,才能咽下那口气,他垂在身侧的手,顷刻握成拳,片刻的死寂,他干脆利落的两步跨出房间。
忽闪的门扉,吱扭作响,像破败的老钟,在暮色里垂死。
祖宗伫立了好半晌,他抬头朝我张望过来,四目相视间,我心口碎裂了一颗洞,不大不小,刚刚好一丝一缕泄露掉我所有力量和气息,许是我想多了,他眉目那一抹如释重负,令我心如刀绞,镇定如张世豪,他会愤怒到如此程度,这孩子必定不是他骨血,到底关彦庭替我做了手脚,还是真实结果,我不清楚,可至少祖宗该有那么一时片刻的哀恸。
然而我从他脸上,没有看到一丝一毫。
是我的二奶身份在他念头中永不会扶正,与其多一个私生子,倒不如孑然一身,斩断纠葛时了无牵挂,他让这场灾难将成为至死无法解开的谜团,或者祖宗自始至终都在欺骗张世豪,真相只他自己明白。
我睁大双眼,不甘又不认,注视他靠近我,他站在床头很久很久,我都未开口,祖宗呼出一口气,握住我的手,搁置在滋长出密密麻麻胡茬的下巴,往常,他故意弄我,用胡子扎我,我怕疼,怕痒,笑着躲闪,躲着躲着,撒娇生气,那一幕幕,此时如刀割利剑,刺得我心窝子疼。
我哽咽喊良州。
他拉着我的手,掌心堵住他唇,“还会有的。”
我知道孩子没了,那滩温热的鲜自腿间流出时,我就知道。
可亲耳听见,我还是哭得溃不成军,我漫长岁月里第一次,体会到失去的撕心裂肺的痛。
我挣扎撑起身子,死死扯出祖宗领带,“谁做的。胡琳是谁雇佣的,我不认识她,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偏偏拿香料令我流产,她是冲着孩子来的!她并不是将我当靶子。”
祖宗沉默了几秒,他说孟婵。
我一愣,积蓄在眼眶内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粉粉怎会这么傻,她明知文娴利用她拴住祖宗制衡我,筹谋用她替罪,和我腹中子同归于尽,她怎会连挣扎一下都未有便被不怀好意的幕后之手捏住。
换做往常,这点委屈我肯吃,算不得什么,可结果尘埃落定,祖宗的骨肉没了,追究毫无意义,这口气我咽不下,我更不能接受,他轻而易举咽下,文娴有天大的筹码,也比不了血浓于水才是。
“就这么揭过去了吗?粉粉的胆子和智谋,够她算计我吗?她不过是个替罪羔羊,你到底在包庇什么!”
【明天多更,0点30分,今天出了点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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