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善于言辞之人,在闺中便是笨嘴拙鳃,对二皇女这卑劣无耻的话,不知从何反驳。 周驸马攥紧拳头,很快又脱力。 他想到皇姐的话,一贯以来的逆来顺受,为家里的处境一忍再忍,换来的只是这小人越发的得寸进尺。 周驸马最终冷冷一笑:“你今日最好打死我,否则——” “否则怎样?”二皇女眼神狂躁的盯着对方:“你真以为周家会为你得罪本王?” “我这殿中治理得铁桶一般,老大是如何得知你境况的?无非是你周家那边多嘴。” “她们既知道你处境,如今仍旧沉默不语,你觉得这等多事之秋,她们会因为区区一外嫁男冲本王发难?” 二皇女冷笑:“以往本王觉得周家行事妥帖,明哲保身,如今看来,是本王看走眼了。” “哪里是明哲保身,分明是龟缩谨慎。本王的王夫之位落在你周家头上,算是耽误了。” 周驸马闻言,眼中的光芒一黯。 不能说家里对他毫无感情,只是自家人他当然比谁都清楚。 他便是再没有政治素养,也知道如今皇室和先落山对上,今天早朝甚至好几位大臣被剥夺官职。 以二皇女惯于阴谋诡计的行事,若是周家有异动,她怕是会先一步诬陷周家与先落山联系紧密,惹母皇他们忌惮。 周家对危机向来敏锐,不会为了他一个外嫁男在这个时候发难。 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恐怕他已经成为一具枯骨,一应证据消弭,就更无从伸冤了。 周驸马心中有些绝望。 二皇女见今日格外倔强的他如此,自然越发得意。 她上前,拽住周驸马散落下来的头发,狞笑道:“当然你还有最后一条路。” “那就是在这里不要脸的呼求老大来救你,看她会不会过来。” “哈哈哈,她此时就在老三哪里,若是你声音够大,让整个皇宫都听见了,怕还是有点希望的。” 二皇女这么说,但她知道以周驸马的自尊,怎可能主动将自己狼狈暴露人前? 周驸马眼中淌下清泪,想到几日前皇姐大婚那晚对自己的说的话。 他怕是今后没有机会抬头昂首的活下去了,只能屈辱的死在这里,或许死后还会被二皇女杜撰一个莫须有的死因。 是他无用,辜负了皇姐的期待。 周驸马最后心里只剩下不甘,嘴里泄露了两个字:“皇姐。” 二皇女见这贱人连此时都想着老大,更是杀心四溢,脸色狰狞扭曲。 正要动作,却听到自己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我在。”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然厅内唯二的两个人猛地瞪大眼睛。 一个跟见了鬼一样,另一个失去神采的眼睛里逐渐恢复了光芒。 裴凉单手将博古架抬了起来,将周驸马从下面扶出来,又小心的放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问道:“还好吗?” 周驸马不知道为什么皇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此时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只恍惚的点了点头。 裴凉拿出手绢擦了下他嘴角和额头的血迹,借着接触的动作,用点穴之法替他暂时止了血。 只是对方伤得太重,柔软的手绢沾上去,周驸马都疼得嘶了一声。 裴凉温声道:“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先休息片刻吧。” 二皇女见那对狗男女举止亲密,旁若无人,一时间被当众羞辱的愤怒甚至压过了老大突然出现的惊悚。 她脸色扭曲,笑得难看道:“让皇姐见笑了,驸马冒冒失失打翻了博古架,自己还被压在了下面,造成重伤。” “我正欲拉他出来,不料皇姐就来了,我这边不方便,便不招待皇姐了。” 这是要强行逐客挽尊了。 裴凉站起来,转身对上二皇女。 脸上的面无表情,这让二皇女有些忐忑,心里又多少抱着侥幸。 老大最近发疯,但她又不是真的疯子,此时她对上了先落山自顾不暇,应该不会蠢到节外生枝吧? 才这么说服自己,就听老大开口,嘴里直接吐出了两个清晰的字—— “废物!” 二皇女瞳孔一缩,一贯不敢正面撞上太过耀眼的老大的她,一瞬间猛然泄露了杀意。 却见对方讥诮一笑,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废物。” 二皇女忍了又忍,几乎是咬着牙齿磨出来的话:“皇姐,你别太过分。别以为做妹妹的一再忍让——” “没让你忍让啊。”裴凉扯了扯自己的朝服,冲二皇女道:“我需要废物忍让吗?” “裴凉!”二皇女大声道:“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皇女,而我,是一国亲王。” “尊卑有别,便是闹到母皇——” 话没说完,二皇女直接飞了出去,撞翻了好几个摆架,但裴凉控制着力道,没让她飞得太远。 燕皇夫以及二皇女殿中的人一进来,就看到这副场面。 二皇女的人连忙做好防御架势:“凉王殿下,若您在这里对我们殿下无礼,休怪我等以下犯上。” 但燕皇夫一进来,看到周驸马这样子,眉头便紧锁。 他最是鄙视这等打相公的无用女人。 以前虽知道二皇女那套温婉柔和全是假象,却也料不到此人竟是如此卑劣。 于是燕皇夫的人立马拔刀对准二皇女殿中的人。 他冷笑一声道:“按理说,幽王殿下亲王之尊,房内之事不该本君指手画脚。” “可你们既还未搬离皇宫,那便得守宫中的规矩。” “本君竟不知,在我治下,亲王王夫竟被人殴打致重伤还无人问询,倒是要看看,是何人如此猖狂。” 燕皇夫的人牵制着二皇女的人,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凉王却仿佛并不为现在的形势所动。 她信步走到幽王面前,用脚踹了踹她:“不会这样就死了吧?废物果真是废物。” 原本疼得满脸扭曲的二皇女抬起头来,众人只见她满脸都是血,显然大皇女下手是不轻的。 二皇女怒目而视道:“护卫,死了吗?快把她赶出去啊——” 话说到一半,手被凉王踩住碾了碾。 凉王笑着开口道:“自家姐妹,关起门来打打闹闹,与外人何干?说破天都是这个理,你说对吧?” 二皇女觉得自己手指断了,她本就有腿疾,对骨头的伤很是敏感。 声音都变形了:“你放屁,快却通报母皇,我要告诉母皇。” 这个倒是没有人阻止,裴凉的人和燕皇夫的人都没有拦。 二皇女见状松了口气,还以为母皇至少能震慑住这两个人。 却听到老大说了句毛骨悚然的话。 她说:“母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