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重华山之人,但再往前,我确实是不知有哪号人物了。 我心里是有些瞧不起宋颖的。 他修行八十多载,只停滞于元婴境界也就算了,竟为了所谓的情爱与魔修搅和在一起,受尽天下正派人耻笑,真是得不偿失。 如若我是宋颖,我定与那女魔修断绝来往,也不至于沦落个被逐出师门、一辈子藏匿不敢露面的凄凉下场。 好在我与宋颖是不同的,与我结道侣的乃是当世无人可匹敌的云霁仙尊,我定会与云霁仙尊成为修仙界的一段佳话,受尽天下人祝福,传唱千年。 至于那蠢货宋颖,便由着他世世代代被人耻笑罢。 我混混沌沌做了很多美梦。 梦里我与云霁仙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站于重华山顶峰俯瞰天地,身后是大片大片璀璨的云霞,我眼里倒映着大好河山,与风、与云、与月融为一体,真正参透了大乘之境,屹立于修仙界顶层。 我侧面瞧云霁仙尊一惯绝尘的五官,他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因众喜不因众悲,眼里空无一物,仿若我也不曾住进他的眼底,我禁不住想伸手出触摸他的眉眼,方伸出手,美梦破碎。 云霁仙尊忽而将断天剑横在我的颈脖,只消一瞬,我定丧命。 我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做不出反应,云霁仙尊伸手轻推我的肩膀,我顿时失去平缓,跌入万丈深渊。 修仙者,自有御风能力,可我体内却空空如也,所有灵力犹如抽丝一般逐渐流走。 我眦目欲裂,望着仍站在顶峰的云霁仙尊,清风拂过,他墨发白衣翻飞,我看清了他的眼睛,眼里并没有我的身影。 我伸手去抓,只抓得一手空无,身躯急速而下,就在我以为我定将摔得个粉身碎骨时,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将我托住,我坠入了一道略带凉意的怀里。 有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侧,“师兄,抓住你了。” 我猛然惊醒,张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喘息。 这只是一个噩梦,不对—— 我尝试着动身,却发现我动弹不得,我猝然转头,只见云霁仙尊端坐在踏边,神色淡漠地瞧着我。 这梦太诡异又可怖,我心里涌起浓烈的不安,哑声唤,“师尊......” 云霁仙尊的眼睛无喜无悲,与梦里的他如出一辙。 他抬起我的手翻过,露出我的手腕,我怔然看着他的动作,呼吸越来越急。 只见,云霁仙尊催动灵力在我腕上划出一道血痕,我薄薄的皮肤被划开,有痛感袭来,顷刻间便血流如注。 云霁仙尊是要与我结血契了吗?可是为何要给我下禁制,我正想说话,却见一道纤瘦身影从阴暗处而来。 短短时日,宋遥临形销骨立,面容苍白,孱弱得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艳鬼。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盯着我手腕上的血,慢慢地扯出一个笑容。 我遍体生寒,尝试着突破禁制,可终是徒劳,我只能求救地看向云霁仙尊,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费解而又惊恐的,可云霁仙尊只是稍稍一顿,便划开了宋遥临的手腕。 我二人的血像是丝线一般在空中纠缠,千丝万缕成结,直至融为一体,我喉咙哽塞,被这场景震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与我结血契的并非云霁仙尊,而是我最厌恶的宋遥临。 为何?为何! 顷刻之间,我与宋遥临便血水交融,我察觉到不属于我的血液汹涌地向我的体内袭来,带着灼热的烫意,像是一把燎原的大火在熊熊燃烧。 宋遥临属火灵根,而我是至寒的水灵根,我二者属性相斥,强行结合会有钻心蚀骨之痛,可我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这痛一点点入侵我的五脏六腑,须臾便是一身冷汗。 但云霁仙尊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痛苦,直到仪式完成,他都不曾皱一下眉头。 我想问他为何要骗我,可云霁仙尊甚至不多看我一眼就起身离去。 我望着他挺阔的背影,费力地伸手去抓,正如在梦里一般,什么都抓不住,反倒被宋遥临握在了掌心。 宋遥临上塌,将我团团抱住,我对着已行到门口的云霁仙尊,发出凄厉的一声,“师尊!” 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长袖一拂,大门砰的一声紧闭。 云霁仙尊给院子下了禁制,隔绝了我绝望的嘶叫。 而我被宋遥临抱在怀里,他清脆却又粘腻的音色与梦里的交叠在一起。 ——师兄,抓住你了。 宋遥临说,“青青,抓住你了。” 第14章 14 我四肢无法动弹躺在榻上,周身冷汗涔涔,鬓角的发丝黏糊糊地贴在脖颈和脸颊,眼睛愤恨地瞪着宋遥临。 我脑子里太过于凌乱,一时是云霁仙尊绝尘的身姿,一时是宋遥临那日复杂的眼神,可无论我如何费心去想,我都无法想透为何云霁仙尊要这样对我。 他竟然让我和宋遥临结血契.....只是想一想这个事实,我便气得浑身发抖。 事已至此,脱身才是最紧要之事,我对着宋遥临强行挤出一个笑,“师弟......” 宋遥临嗯了声,苍白的脸色奇异地在逐渐变得红润,他伸手摸我湿漉漉的脸,语气亲昵,“师兄要说什么?” 我恨不得将他的手斩下来,可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不得不低头,“你替我把禁制解了吧。” 等解开禁制,我定叫宋遥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倘若不是他与我结了血契,我二人同生同脉,他死后我亦会灵力大损,我大可直接将他杀之后快。 可归根结底,我不可能为了宋遥临损耗自身,如此,大不了往后将他囚禁起来,日日折磨,也算解了我的恨意。 宋遥临黑瞳如墨,他将我扶起来,手探入我的衣襟,在我胸膛流连,我咬紧了牙,忍着他的亵玩,只是唇角的笑容越发僵硬,“师弟,等解了禁制,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见他沉甸甸地望着我,我涩声道,“我不能动,你玩起来也不尽兴,对么?” 宋遥临轻轻笑了下,“师兄不怪遥临擅自和你结血契?” 这蠢货素来好哄,我想了想,一个念头附上心口,“师弟这样做,莫不是,喜欢我?” 宋遥临不置可否,修长的指蹭过我的乳粒,不轻不重地刮弄着。 我羞愤难当,却还得强忍怒意,接着道,“好师弟,好遥临,你我既都结血契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不会再拿你如何,你信我,就替我解了禁制吧。” 宋遥临的手从我的衣襟里收回,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瞬,就在我的笑容快坚持不住时,他问,“我当真能信师兄吗?” 我忙不迭回,“我不骗你。” 宋遥临却还不上当,反而说,“我要知晓师兄的诚意,师兄若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