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微尘下巴勾了一下,还是亲自去买了。 店主老太太笑得慈祥极了,她的冰淇淋是一小盒一小盒分装好的,标签贴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写着家庭自制,尹席会以为她是从超市里批发来的。他给了老太太两个硬币,老太太拿了盒紫色包装的冰淇淋放在桌上,还给尹席指了指垃圾桶的方向。 “下个月,我要出趟差。”尹席把冰淇淋给颜微尘,随后将画笔和画板收在一边,靠着颜微尘坐下。 颜微尘把第一口给尹席:“嗯。” 尹席说:“给Theophil举办秋冬高级定制时装秀。” 颜微尘大为不解:“现在才夏天。” 而且还不到仲夏,仅仅是六月份。 尹席说:“是啊,但是春夏高定走秀已经在今年一月举办过了。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吗?” “别闹,我病人怎么办?”尽管尹席说过,要带他看Theophil的高定走秀,还要带他去SunTrace的珠宝展,但是这些活动都在另外的城市举办,绝不是颜微尘抽半天时间可以参加的。 尹席说:“那你在家好好的。” 颜微尘点头:“嗯。” * 尹席出差的前一晚,颜微尘正好下夜班。他还是跟往常一样,下班就补觉,睡到饭点,等尹席回家,带他在米其林三星吃饭,在城市最高的观光塔上看夜景,然后回家肆无忌惮地做爱到后半夜。 颜微尘总觉得眼睛刚刚闭上,闹钟就响了。 这次出差是很早以前就确定的,Theophil会有一整个团队跟尹席坐私人飞机出发,带着秀场要展示的70多套高级定制时装。尹席不敢耽搁,关掉闹钟就起床换衣服。他只开了一盏橙黄的床头灯,健硕的身体在光暗交织的界限处着上了磨砂般的古铜色。 颜微尘磨磨蹭蹭地坐起来,尹席转身单膝跪在床上,摁住颜微尘的肩膀让他躺回去:“不用送我。” 知道他要走了,颜微尘有点舍不得,睡意全无。他看着尹席穿好衣服,又绕到他的身侧,蹲在床边,将下巴磕在枕边,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却又没贴到一起:“亲我一口。” 颜微尘蹭着床单挪了挪脑袋,贴到尹席的嘴唇就撤开。 尹席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第44章 “席太太” 七月,一年里最热的时候,也是Theophil参加秋冬高级定制时装周的季节。 尹席出差的第二天,就有人卡着点上门来拜访。 “席,席太太……”杨管家堵在门口,正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夏日过曝的光线照得她脸纸一样白,即使大红的嘴唇也抬不起她脸上的气色。这位年迈的女alpha身后,还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杨管家定了定神,僵硬地说,“席总不在家。” “我知道,”老太太正是尹席的外祖母,她往台阶上跨了一步,这样,过近的距离让管家忍不住后退一步。她说,“我来,是看看这个家里的‘席太太’。” 管家猜到老太太一定是有备而来,想在她面前打马虎眼,就跟扮小丑一样可笑。于是,他定定地站着,没有接话,也没有请她进来。 老太太摘下墨镜,越过管家看向屋内:“我外孙家我不能进?” “席总没说您今天会来拜访,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希望不会怠慢到您。”杨管家侧身,留了一人通过的宽度,老太太一进来,他就挡住了门外两个保镖,“您是席总亲人,我不能把您拦在外面。但席总家里不是公共场所,我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 “你只是个beta,”老太太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口气听不出真褒赞,还是阴阳怪气,总之,让杨管家心里毛毛的,“好胆气。” 她朝门外挥了挥手,保镖没有跟进来的意思,杨管家关上了门。 自从尹席问她要帕帕拉恰戒指,没过几天,她就把秦池鉴叫到了家里。可是秦池鉴滑头,谈到尹席的私生活就一问摇头三不知,说是工作以外的事情不归他管。那么行吧,老太太又问他公司里的事情,结果秦池鉴说实话的次数和撒谎的次数几乎成正比。 尹席身边有嘴巴严的,就有嘴巴不严的。尹席不会开车,最清楚他行踪的人,非司机们莫属。而后,老太太没费什么劲,就从颜微尘的司机嘴里套了个七七八八。 名字有了,单位有了,要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这辈子就白活了。 老太太拿起茶几上的时尚杂志,煞有介事地坐在沙发上翻阅。杨管家给她泡了杯茶,她点点头,全然没有跟这位管家问话的想法,好像她不是在外孙家,而是在咖啡馆。 杨管家给司机和颜微尘发了条消息,让他们晚点回来,但是没有说明理由——他跟谁都犯不着说。结果并不如他意,他能想到让颜微尘晚点回,老太太就能想到让司机不要在外面逗留。 所以颜微尘还是准点回家了。 看到沙发上的陌生老太太,他向管家投去询问的目光,然而后者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为难,并不能为他透露任何消息。 “你好。”老太太没有站起来,她指指对面的沙发。 颜微尘在她对面坐下:“你好。” 杨管家不着痕迹地走到颜微尘身后,他早就给尹席发消息了,但尹席可能在睡觉。他扶着沙发靠背,手心里一阵阵地出汗。 老太太自报家门:“我是轻蓝的外祖母。”她与尹席的母亲有七分相似,然而对待颜微尘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我,我……”颜微尘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他想回头向杨管家求助,然而这个想法蠢爆了。他实在搜刮不出一个合理的身份,“我”了几声,并没有后文。 看他还会难堪,老太太似乎觉得他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她放过了颜微尘的这个坎,同时也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他的脸皮——她替颜微尘说了。 “我知道你,颜微尘。”薄薄的红唇抿成一条线,她用冷硬的口吻阐述她知道的信息,“联邦第一医院烧伤整形科主治医师,家里还有妈妈、后爸,和一个哥哥。当然,也可以说这家人跟你没有太大关系了,你早就把户口牵走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盯着颜微尘的肚子,颜微尘本来就瘦,三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出来,“重要的是,你怀了轻蓝的孩子。” “你会希望它是什么?男孩?女孩?alpha?还是omega?”她端起放冷了的茶,抿了一口,又放回桌上,茶杯与茶盘碰撞的声音清脆得仿佛要碎掉,“别紧张,我对它没有恶意。” 颜微尘说:“我只希望它健康。” 老太太说:“仅此而已?有没有想过,靠它进席家?” 颜微尘抗拒地回答:“我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