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接过许白木手中的药膏,重新抽了一根棉棒把他的手拿在手心里。 “干什么?”许白木问。 程风野不说话,抿着嘴给许白木擦药。“这里还疼吗?” 许白木漫不经心地说:“这算什么?” 跟当初那种动不动就打架打到头破血流的时候比,这根本算不上是伤。 “你喜欢吗?”程风野突然问道。 “什么?”许白木似乎不是很认真,语气淡淡的,“你说那些花?还是你?” 程风野本来想说两个都是的,但还是不想让他觉得为难,便说花喜不喜欢。 “嗯…不讨厌。” “那我今天能不能留下来?”程风野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随后许白木收回了手,翘起了二郎腿,脸色温和道:“当然不能。” 就这样,程风野被赶了回去,重新躺回到地下室的床上,望着抵在门口的椅子,久久未能入睡。 翌日清早,许白木起了大早,像往常一样靠在窗边抽烟。他是个老烟枪,这是他每日醒来必先做的一件事。 刚点上吸入一口,便看到楼下的晾衣绳上挂着床单被褥,一会儿程风野就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来回地从里面把东西搬到外面来。 好在今天是个晴天,一直下着的雪也停了,他才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晒。但只是晒东西的话,也太多了吧,至于把桌子椅子都搬出来吗?许白木感到好奇,准备自己下去看看。 沿着楼梯下去后,他才明白了,原来是地下室的水管破了,把里面淹了。看地下室里的样子,估计是昨天晚上就已经不能住人了。又看到程风野的脸有些泛红时候才想到,他不会是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吧? 果然,在摸到对方手的那一瞬间,许白木就确定了自己的所想。他浑身都冷得像块冰。 “怎么了?这是报复我昨天把你赶出去?” “为什么?”程风野站在原地说,“为什么你会觉得被报复了。” 许白木被问得噎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办法解释现在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是冷着脸把程风野拉到楼上,命令对方去洗个热水澡。 第27章 27 关上浴室门后,许白木站在门口抽烟,叫刚办完事儿回来的阿强去下面看了看。阿强说,地下室的水管接口坏了,都是陈年的老水管,上面全是铁锈,磨损得严重,坏了也正常。里面的家具泡了水,地势低,要把里面的水弄出去得费一番功夫。 大冬天的要接着在里面住的话,看着让人于心不忍。许白木有些头疼。 “阿强,你找几个人,先把里面的水弄出去。” 阿强望着楼下的晾衣绳点点头,说:“行。” 许白木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丢了用脚踩灭,对着阿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房里传来一阵声音,许白木马上转身进去了。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他有些不放心地走过去,隔着玻璃门观望。 都这么大的人了,应该没问题吧,许白木心想,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吧?” 里面没有立马作出答复,等了一会后,他以为程风野并没有听见他的问话,想走的时候,对方开了口。 “哥,你能进来一下吗?” 本来已经准备抬脚走的许白木迟疑了片刻,然后开门进去了。这间房子本身就很老旧,浴室自然也不大的,热水放了一会,里面的热气便弥漫开来。 白雾散去,许白木走到浴缸前,问他要什么,低头时看到他头发上仍结着冰,便说:“为什么不洗头?” “有点不方便。”程风野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给许白木看了看。 手腕上有一条血痕,看上去像是划伤,一根手指的长度,很深的样子。 “怎么弄的?” “搬东西的不小心挂到了。” “叫我进来是想让我帮你洗头?” “不是,”程风野盘腿坐着,似乎有意把手放在双腿间,“我不知道哪条毛巾能用。” 许白木随手扯下一条灰色的,却没有马上递给程风野,而是停顿了一下后,又丢到一旁拿了另一样东西。 他把洗发露给程风野,自己去外面拉了一把高脚椅子过来,接着解开了衬衫袖口的扣子,挽至小臂上,又把洗发露倒在手心,放在了程风野的头发上。 “我帮你洗。” 许白木的手指温热有力,程风野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能这么干脆地做出这种事。 见程风野一直盯着他不动,许白木笑吟吟地说:“怎么了?干什么一直盯着我?” 他仿佛在说:“你叫我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问完以后,许白木不急着回答,似乎在很认真地在程风野的头发上搓出泡沫。 看许白木对他的态度,他也看不出来对方到底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但总归不是前天那种将他拒之门外的状态,他也满足了。 手指摩擦头皮的沙沙声,和泡沫产生一种神奇的声音,令程风野有些昏昏欲睡。程风野坐在浴缸里,许白木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穿着马甲,因为给他洗头的动作不熟练,衬衫前襟濡湿了一块。这个角度,程风野的视线和许白木的胸口齐平,他瞧着眼前被水打湿的白色布料,紧贴着里面的皮肉,露出若隐若现的肉体,似乎是一种欲色的粉,他忍不住滚动喉结,强硬地将视线从许白木的身上移开。 中途,阿强把程风野的东西都归置到了一块,把他的书包和学习用品搬了上来,问许白木怎么办。许白木看了一眼程风野,说了句“先放下吧。” 听到书包,程风野想到,他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也就是说离过年已经不远了。他不喜欢过年是因为每年都只有他一个人,今年尤其不喜欢,是因为许白木说年后就会离开。 浴室的门响起声音,是小猫在外面用爪子抓门。许白木将程风野头上的泡沫冲下去,拿毛巾盖住他头上轻轻擦了擦。“你的猫?” 程风野在毛巾下的脑袋低垂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日的猫是你故意带去的,对吗?”许白木指的是上次大雪封路的前一天晚上,在那条漆黑的小巷子里的事情。 闻言程风野依旧没有抬起头,仍然一言不发,看样子是不打算否认的。 许白木似乎对于程风野的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仍耐心地问:“它有名字吗?” 程风野摇摇头。“它是我捡的,看上去像是被刚生下来的,老猫不知道去哪里了,其他的小猫都被冻死了,只有它还活着,我就带了回来。” “那我帮你起一个,”许白木手上没有停顿,似乎是没费多少心思,“这么喜欢跟人,就叫跟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