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开我……呜呜呜,怎么办,我被老婆监.禁了,谁来救救我”; 一会儿是大义凛然,“都怪我,没有陪老婆上班,让纱纱没有安全感了。放心吧,在你松手以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是什么戏精啊! 等到他又换了一套说辞时,纪明纱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手! 你你你你、你的手! 在干嘛呢! “我只是想帮纱纱换掉这身脏衣服。”大尾巴狼一脸纯真,热络地披上了大好人的外皮,“老婆大人上班很累了吧,这种小事,就由我代劳……” 纪明纱忍无可忍了。 在外套被剥下去、衬衫被胡乱地解了几颗扣子、连眼镜都掉到地毯上后,她终于大吼道:“周洋,我数到三!你给我适可而止!” 青年的动作,顿住了。 * 虞灼遇到过很多出人意料的事,这其中有许多事都极其离奇,属于它在发生以前,根本没有人会当真——但它还是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这使得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对于一件外人看来荒谬到没边的事,他仍旧会持保留性的看法。 但是,倘若跟以前的他说,有朝一日,他会讨厌“周洋”这个名字——他大概仍旧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 全世界叫周洋的人都该灭绝。 青年微笑着萌生出了极端恶毒的念头。 纪明纱对事态的轻重缓急分得太清楚了,哪怕她再气急败坏,甚至有时候被他欺负得泪水盈盈、都不知道自己在呜呜咽咽地说什么胡话了,但她永远会记得,要规规矩矩地喊他的假名。 这固然是他喜欢的地方,但是,在这一刻,他的心情微妙地扭曲起来。 心爱的女孩子,脸颊绯红地对着他的脸,厉声呼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这种仿佛当了替身一样的感觉,很……不爽。 不爽到他开始奇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设置这么一个名字,这么一个身份。 他怎么想的? 这种在胸口横冲直撞的郁气,不断盘旋壮大,迟迟无法散去,但他却找不到可以发泄出去的途径。 ……除了亲吻她以外,他不知道还能靠什么手段纾解。 “叫我的名字”——如果说出了这种话,大概会被少女断然拒绝吧。 “这会影响到副本的”,或者“你疯了吧?”,他都能想象到她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甚至不敢将这种负面情绪明确地表达出来,因为,少女一句话就能堵回来—— 不是你自己说叫“周洋”的吗? 这是纯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咎由自取的下场。 极不甘心地在少女的眼角边亲了亲,恋恋不舍地徘徊了数秒后,他软声道:“老婆,想亲。” * 这么多次下来,他已经熟练地摸出了纪明纱的底线—— 可以不经允许亲脸、亲耳朵、亲嘴角,但是要接吻的话,必须得她同意。 当然,他疯了的情况除外。 因为那属于“事出有因”,就算做得过分一点,她哪怕生气也不会他计较。 于是,虞灼又迎来了一件会让曾经的自己嗤之以鼻的事—— 有朝一日,他居然会祈祷自己赶紧疯掉。 纪明纱皱着眉:“不。” 很好,意料之中的拒绝。 但意料之外的,是她过分抗拒的态度。 那不是简简单单的羞恼,而是比那更……难以形容的抵触。 他想,大概是先前在怪诞中,他把纪明纱吓到了。 虽然会发生“那些事”,根源在他。 他一口气接收了太多的记忆,却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将它们消化干净。 因此,在强刺激下,他毫无征兆地进入了由欲望主导、理智暂居其后的异样状态——于是,“怪诞”不受控地张开,一口将少女吞了进去。 不过,在纪明纱看来,这更像是他在索要“代价”。 是她在怪诞世界里,看了那么多次“拟态体”为她自相残杀而付出的“门票”。 证据就是,从她身上索求到位后,他就重新正常了回来。 然而,她无法确切摸清,这个“到位”的度到底在哪里。 所以,他的赠予也好,酬劳也好,无论是何种形式,她都要统统拒绝。 ——这是他原本的猜测。 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 在沉默数秒后,他将手探到身后,解开了少女腕上的皮带。 她的唇瓣很软,亲起来会惊惶地微微发颤——他很少会对一件事这么上瘾,反反复复,却没有厌烦的时候。 但他现在,只能选择顺从。 因为,少女道—— 「说白了,我俩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的关系……很熟吗?也没有吧。」 她抬起眼,是如霜雪一般望不见底的寒冷。 她一字一句道:「我现在真的、非常讨厌我自己——因为你。」 * ……他为什么不说话? 纪明纱烦躁地坐在桌边,用筷子将碗里的鸡蛋夹成更小的碎块。 按照那烂人的性格,那时候,他本该说“啊?我们还不熟吗?”,她就可以顺势说“熟什么?我连你爸妈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再然后、再然后…… 算了,她对他的事本来也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想说就不说,她也不想听。 果然是骗子,只会“老婆老婆”地哄她,但其实都是骗人的,真正碰上要紧的事了,就闭口不谈——这烂人! 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的沉默,感谢他没随口编个假的,再骗她一轮? 反正她也不可能去验证是真是假。 “吃饱了。”她撂下筷子,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青年也同样平静地应了一声。 ……不是,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想做给谁看啊? 演给“系统”看吗? 正好,她说的事,也的确跟系统有关。 “我今天被安排调岗了。”她一板一眼道。 * 就在这几天,纪明纱所在的这家公司,被政府接管了。 原本的老板突然人间蒸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人猜测是为了逃债,毕竟那债务都快堆成了山——不过最后,这山并没有垮塌下来。 债务被清偿了,与此同时,原本的高层全部被清理了。 系统读取了近五年的数据,认定这些人尸位素餐,干脆把他们全赶了出去,给他们分配了更为艰苦的岗位。 这一下,公司原本的中层、乃至底层,都眼馋起了这些空缺出来的位置。 如果这是她生活的世界,她恐怕会对这肥差砸到自己头上心生疑惑,但这里是副本。 “艰巨的任务”会交给她,自然是很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