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说的是真的,那这里也不适合你。” 炎之呼吸,适合性格火热的人,千寿郎,还有这个新来的女孩,都不适合。 “去学水之呼吸吧。”说完这话,稹寿郎回到了屋里。 文景什么都没听进去,内心的矛盾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第6章 矛盾 又到了吃饭时间,这次是由文景端过去的。 经过了下午那一茬,文景觉得自己总算在炼狱家变得有名有号了,之前虽然被杏寿郎拉过去正式见过一次,可两个月以来,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简直像是借住在别人家里,还不给人家家长说话一样,文景的存在感又那么低,一不小心被当做陌生人就很尴尬了。 文景最害怕的就是稹寿郎这种自带威压的人,让她很不知所措。 好在自从说了一次后,炼狱大叔就又不和她说话了,她也就忽略了内心的那种矛盾。 也即,这里不是她真正的家,没法像稹寿郎这样每日不事生产,也不能像在旅馆那样,靠体质来混吃等死。 杏寿郎还有一个月回来,却也只有一个月了。 那只名叫“要”的乌鸦,会时不时给家里带来口信,说他现在在哪处停留。 上周的时候,杏寿郎一路已经到了多摩附近,调查一起失踪案。 多摩郡,属于神奈川县,紧挨着荏原郡,如果顺利的话,还能顺带回家里一趟。 ‘难不成让他看到我这幅松松垮垮的样子?’ 文景又忍不住想起了杏寿郎,因为已经第二次没有按照对方的训练菜单来,她像是临考前还没背书的考生一样,煎熬得饭都吃不下。 可是千寿郎似乎理解错了,他放下筷子,安慰道,“文景姐姐,不用担心,哥哥马上就回来了。他那么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文景又扒拉了两口饭,心里想着,就是他要回来,我才难受啊。 用后世的话,就是——卷又卷不动,躺又躺不平。 这一个月来,如果说有什么进步的话,那就是厨艺了。为了让自己显得有点用,她每天打扫家里、按点做饭外,还兼顾着给千寿郎的文化课。 关于日本的,文景是完全不会,但是她英文可以,就买了本英文童话,每天给千寿郎念一念。 又一次将千寿郎哄睡着后,她来到后院,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拿起了竹刀。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至少在杏寿郎回来前,她必须要用备考的状态来训练了。 —————————— 所以,每天就更忙了。 早上要赶早市,可以买到最新鲜的菜,顺带将大叔的酒提回来。 然后做早饭,此时千寿郎已经开始扫院子了。 吃完饭,抢过扫帚,将整个家的中庭和后院的地面都画一遍圈,进入冬天后不用泼水,少了一道工序。 之后就是跑步热身,开始蛙跳、折返跑、俯卧撑、每天一千次的挥刀。 挥个百来下,上午就过完了,又要做午饭、消食。 下午接着上午的次数,继续练习挥刀。 晚上做饭、烧水洗澡、给千寿郎讲故事、拥抱哄睡觉。 收拾屋子以及抹缘侧、地面,文景会在每天的零碎时间里完成。 原本只是干活及做饭,悠悠闲闲的做,也能做一天,现在加入了训练,就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文景再没什么时间去想什么矛盾的事儿了。 这么一周后,千寿郎察觉出了变化,某日睡前突然提问,“文景姐姐,你在内心做了什么决定了吗?” “诶?”文景拍他的手停住,“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的姐姐,像抛到空中的羽毛一样,每根羽毛只顾着跟随风的脚步,目的地都不同。但现在,感觉不同了,像是羽毛有了自己的想法。” 千寿郎虽然内向,却是一个聪明孩子,文景没说什么,又拍了他两下,“闭眼睛。” 男孩依言闭上,很快就睡着了。自从文景来了,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生活上也是,所以他很关注造成这一切的文景是如何想的。 文景累得完全没有想法,她感觉自己像是当妈了一样,家里还有两个不听话的孩子。 ‘值得吗?杏寿郎不也说,可以让我离开。’ 之前在旅馆的那几年,她想干活的时候就干活,不想干活,第二天就撂摊子,随心所欲。 来到炼狱家,就为了那份一直能看到她的特别,劳心劳力,像是负担。 ——这份淡淡的厌恶情绪,很熟悉,小时候她曾经向母亲诉说过。文景是被遗忘在医院里,像野狗一样长大的孩子,母亲是第一个一直能看到她的人,所以将她带回了家里。那时候,她在回归正常人类生活时有很多难过的事情。 ——母亲想了很久,“你的体质,正向来说,是让你不被人际关系所缠绕,但同时,也会让你丧失维持正常人际关系的能力。怎么说呢,任何时候,丢弃都比创造要简单的多。” ——“也许普通人生来就已经习惯的东西,在你看来,是需要重新学习的。”母亲的话,让她开始主动去承担自己这份沉重的命运,花费更多精力去维系和人的连接。 ——因此,文景会给所有人准备礼物。 一个米虫,重新变为一个社会人,承担每个社会角色下的责任,大概需要很多时间,文景这才刚开始,就差点要坚持不下去了。 又过了两周,文景已经能快速跑完早上的五公里了,她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项运动的,能在间隙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中岛清子明明都已经忘记两人作为朋友的相关记忆,却又前来拜访,看起来是铁了心,要从文景这个人下手,找到机会和杏寿郎见面。 “烦啊——”文景拖着长音跑远,她不明白现在对杏寿郎到底是什么想法,明明已经决定斩断情绪,却又总是忍不住想起。明明说了自己志不在恋爱,却又像是个守着宝藏的恶龙一般,对于周围的觊觎者给与最高的警惕。 说到底,她还保留着前世为人的记忆,就让她注定不像是青春期少女那样,有飞蛾扑火般的热烈,对比真正的少女中岛清子,简直是原地踏步不止,还要退步。 —————————— 11月底,早起变成了一个难题,霜气一团团的结在人的口鼻处,将热气都冻到脸上。 文景站在树下,抬头望天,一片青色的幕布,从头顶到墙的那边,依次变成揉了白色的淡色。正头顶这一块,被暗色的树枝分割成很多碎块,叶子褪成枯黄,手脚全都蜷缩起来,在风里像是摇摇欲坠的婴儿。 真可怜啊——女孩这么想着,随后猛地一脚踹在了树干上,那些将掉不掉的树叶就都这么脱离了母亲,落在了这个叉着腰的母老虎面前。 “彭——”又是一脚,将睡梦中的千寿郎震醒,他摸了摸地面,狐疑那种震动是否只是在做梦。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