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了起来,无头苍蝇般来回乱转,“不可能,都正部了,再往上就只剩下几个了啊,他不就是给蒋家开过几次车吗,怎么会认识更高级别的……” 更高级别的? 这话犹如一道雷击,激活了文天成记忆里一句从未考证的传言。传言是关于钟昴和一位副国级走得很近,有次还被拍到从后门出来,脖子上带着一道鲜明的指印…… 难道这传言居然是真的?! 顿时,文天成只觉得冷汗都要流下来,不敢相信向来傲气的钟昴会有这么屈辱的时刻。 “那、那个,文副队,文警官。”可他正想着,却只听前方冷不丁传来一声颤抖的叫唤,“你,不,您,您看,您能不能行行好,跟钟院长讲一声,让他就放我这一次?” 刚才挨打时都没有,现在却立刻就跪了下来:“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先收着,我回头再补。”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识泰山,您看能不能看在您和钟院长纯洁的情义上……” 文天成接了,奕权欣喜一笑。但随后却只见他二话没说便递给了身边的青年,一张刚刚还存在的卡片扬手便消失殆尽了。 “这东西是好,可以让警察变成演员。”文天成见不得他这怂样,干脆也蹲下来,“我问你,你和以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没想到一上来盘问的竟是女人的事,奕权胡乱道:“这、这我哪记得清楚,反正是从小就……”他见文天成突然向凌顼勾了勾手,“是小学!小学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家刚搬到平洋,我们是邻居,就成了朋友!” “朋友。”文天成自嘲地笑了下,又问,“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是……高考结束的时候,那天我们说好要上同一所大学。”他回忆着,神色竟突然有些温柔,“但后来以黛没有考好,我就骗她说我也没有,最后我还是和她一起上了警校。” 他说,眼睛却突然转了转:“这么想来,其实我做这些也都是为了她。我知道现在女孩在社会上还是更容易受歧视受欺负,所以我就一心想要变强,成为她的避风港,支撑我们这个家。” “但后来,我发现光靠努力是不够的,没有资源和人脉,我只能处处被人打压,永远活在底层也永远无法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他顿了顿,看向文天成,“所以后面我才……” 果然,男人的眉头松了松,像是有点动容:“但你那句把她介绍给钟昴是什么意思?你和钟昴是怎么认识的?” 这下奕权的谈吐有些支吾了:“哦,那是我还做交警的时候,我在平洋大礼堂前面的十字路口执勤,所以经常能看见他开车接送蒋万旌……” 不知为何,心脏突然闪过一丝刺痛。 这不禁让文天成想起了他第一次见钟昴和蒋靖麟时的场景,那时他对他也是微笑迎合,百般照顾,光是想到这点,他就…… “所以你就这么把莫以黛介绍给他了?”他不得不故意忽略那种艰涩,以更愤怒的口吻问道。 “呃,这怎么算呢。”但奕权却没发觉,“明明是他在看到以黛下班接我之后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明明是他,又怎么能怪我呢!” 他说完,又跪了会儿,等到眼睛湿润,终于叹出了最后一句话:“文警官,我求您再和他求求情吧。”他用手抹去眼角泪水,“毕竟以黛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不能失去爸爸啊。” …… 操他妈的奕权。 气得夺门而出后,文天成又骂了一次:“真是操他妈的奕权!” “文天成,现在该怎么办?”凌顼看他目标明确走出警局,“需要找钟昴求求情吗?” “求个屁啊!这个人渣。”文天成气得直哆嗦,“用孕妇来要挟是他妈卑鄙中的卑鄙,下流中的下流,判他死刑都不够!” 当时F263也是,但她还是生下了他们。 “那你……” “以黛!”文天成却突然打断了他的问话,他对着不远处刚从奶茶店里走出的莫以黛招了招手,又拽拽青年一路小跑了过去。 “文副,这个给你。”她的眼似乎哭过,以至于递给文天成奶茶的时候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然后我给凌少校买了个跟你一样的,不知道他……” “他喝。”于是不由分说就把女孩手里的奶茶塞进凌顼怀里,“倒是你,你知不知道孕妇最好不要喝奶茶?更何况还是这么冰的。” 莫以黛的身子非常明显地颤抖了两下,随后,她指了指树荫下的一圈木椅说:“坐吧。” “以黛,你……”坐下后,文天成却犯了愁,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素来柔软的女孩开口,倒是凌顼吧唧一声戳开了奶茶,腮帮子一收一鼓地喝了起来,不太开心似的。 最后还是莫以黛先开了口:“我大概是在你走的时候检查出来的,到现在有半个多月了。”她犹豫了会儿,终于一捏手指,直白地问,“文副,你觉得这个孩子,我应该拿掉吗?” “这……”文天成愣住了,真的答不上来,只能懊恼地,“以黛,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什么……” 莫以黛也低了头,笑得很苦涩:“我不知道这理由对不对,但是,我感觉,我好像一直对他都有愧……” “有愧?什么有愧?”这个意料之外的理由让文天成一愣,“是指他和你上了同一所大学的事吗?” “嗯……这是一个。”莫以黛说,“如果不是我,他本来可以上更好的学校的,这样也就不会出来当警察,不用在局里受欺负了。” 好像有哪里有点奇怪,文天成皱了皱眉,但没能说出来:“他什么时候受欺负了?” “就是在刚入职的时候。”女孩解释道,“那时他一心想做刑警,实习也是按刑警培养的。但后来正式入职却被分到了交警队,本来该给他的名额也被一个连实习期都没满的关系户抢走了。” 怪不得他怨气才会这么重。 “但那是关系户的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以黛一听,却突然变得有些拘谨:“因为后来听他们说,他之所以被挤掉,其实是因为我在那里。”她说,“就是,你知道的,单位不给夫妻在同一个部门……” “但是你们连现在都不是夫妻啊!”文天成一顿,“这算什么狗屁理由。” “是,所以他后来就问我,为什么我能去而他不能,究竟是关系不到位还是性别不稀缺。”她神色怅然,“然后他好像就越来越不对劲了,每天都抱怨累,抱怨晒,抱怨苦,身为一个交警,却还在喝酒后开车……” “然后他就质问我,为什么我过得比他好,为什么他应该可以过好,却又因为我没有。” 这下,文天成终于知道了那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