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会议室很多学生偷着乐,氛围一下子变得更加活跃和谐。 教授伸出双指,指了指他,笑而无奈:“你啊,平时跟我少造次了?” 岑芙望着许砚谈,只觉得现在被学生钦慕,被老师欣赏的他。 也那么吸引她。 在许砚谈低头捕捉她视线前一秒,岑芙匆匆躲开,假装没有留意他看自己手里的资料。 …… 会议开到一半大家休息闲聊的时候,许砚谈把她叫了出去。 岑芙手指触着身后白墙的冰凉,有些不敢看他,却又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自然一些,不然任何破绽都会被他发现。 “微信什么意思?”许砚谈双眸惬意,并没有隐藏自己愉悦的情绪,“约我呢?” 她用垂眼睫的动作去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情,两人对立而站,岑芙的心却不如他那般悠闲自得,一直在往下坠,坠落。 是的,昨天晚上,她发微信邀请许砚谈今天晚上去休闲会所的贵宾包间玩。 就是岑颂宜预订好的地方。 “怎么挑了那么个地儿?”他又问。 岑芙抿了抿有些干紧的嘴唇,轻松一笑,怯生生抬眼对着他扯谎:“我舍友纤纤,邀请我去玩的。” “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你要是看不上就算了。” “哦?”许砚谈往前近一步,连审视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正经的混不吝,语气肯定:“突然献殷勤,有事求我。” 岑芙使劲摇头,谎言就快撒不出去了,她伸手推了下许砚谈,赶忙逃走:“随你来不来吧。” 不来更好,反正她已经听岑颂宜的话去邀请他了。 她背对着他快速离开,心脏砰砰地跳,不知怎的,岑芙只觉得自己背后有一道炙热。 一直在追随。 * 十一月份,明明是快要迎来初雪的时节,却毫无征兆地堆积了乌云。 乌云在上空对撞,迸裂出掣电,沉闷将整片天空往地面挤压,几欲夺走生灵的呼吸。 暴雨前掀动骤然的风,把地面平稳躺着的落叶全部卷起来,满天地伴随尘土飞扬。 整个城市被杂乱和灰蒙蒙缠绕。 仿佛即将降落一场毫无前兆的历劫。 岑芙正在秘密书店打工。 窗外是狂乱无章的风,行人被掀起的衣服,自行车驶动的吃力,都在印证这场风的肆虐。 眼前这一块吧台已经不知道被她擦了多少遍。 岑芙眼神木讷,手里拿着抹布机械式地擦拭着这一块桌面。 视线发直,发散,心脏像是被什么悬吊在半空中,始终不踏实,莫名地难受。 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去幻想岑颂宜会拉着许砚谈干什么,他们孤男寡女会做什么。 岑芙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根本不受控的模样。 除了心虚乱想,岑芙也同样感到脚底发麻般的害怕。 她不知道许砚谈发现又被她骗了后会怎么反应。 会生气吧,会报复吧。 岑芙腮颊咬硬,手指收紧,抹布里的水被力度压榨出来,流在桌面上。 几乎就在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雨如珠帘般从天落下—— 天地间顿然一片吵闹。 厚实的玻璃墙面也无法抵御这样的嚣杂。 她没有办法。 在许砚谈那摸不清有几分真的“喜欢”面前,傻子才会选择和岑颂宜对着干。 她只能毫不犹豫地一次再一次的,选择抛弃一切,保全自己。 即便她自己明白,她对许砚谈,是有心动和喜欢。 可这几分动心和自己自由的未来相比,多么不值一提。 在各种纠结难捱中,天幕逐渐暗沉下去,黑到连飞扬的暴雨都隐身匿迹。 岑芙走到后面,发现垃圾还有一堆没有扔。 后门有垃圾桶,从出门到丢垃圾都有房檐保护不会淋到雨,岑芙怕自己不及时处理这些回头让店长看到会让人家不高兴,于是拎起两大袋子垃圾用后背推开门,顶着风雨的冷去倒垃圾。 她刚出去,就被一股强风打得差点没站住。 就在岑芙还没有抬起头的时候,又一股强风扑来—— 啪——巨大的垃圾袋脱手落地。 等到自己的后背撞上湿哒哒的墙壁时,她才意识到出了幻觉,那不是强风。 那是许砚谈的手。 她惊愕地一寸寸抬起眼。 “咔嚓!!”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他怫愠的眼眸瞬间映了闪电的光,如野狼进攻前亮出的牙,如黑豹狩猎前弓起的背。 岑芙瞬间从头到脚打了个寒噤,肩头缩起。 手臂上传来越来越明显的痛感,那是他的手上加大的力度,许砚谈握着她手腕的手背攀附青筋,随风飘过来的雨打在那起伏迭凸当中,最终携带着炙热滚落。 两人周遭的雨声如鼓吹喧阗。 可即便再喧豗,也无法侵入这他们之间死寂一般的对峙氛围。 许砚谈手上用力,把她拉近自己,岑芙对抗不住,后背离开墙面。 然后下一秒,他眉头一压,再次把她推往墙上。 几乎没有力度的推搡,以及他额头上暴迭的筋。 是许砚谈极力压抑克制怒火的印证。 “砰”的一声轻轻的闷响,岑芙的后背再次撞到冷墙上。 “咳。”她痛得咳嗽出一声。 岑芙眨着半含眼泪的眸子望他,这才发现许砚谈的身上几乎沾湿了雨水,可即便被淋湿,他身上却不见任何狼狈。 好似他身上的那股烈火般的阴鸷已经攻退了铺天盖地的雨。 连箭幕般的雨都对他俯首称臣。 “你…”还没等她说出话,岑芙的下半张脸,脸蛋被他一手掐住。 柔软的脸颊被他湿漉漉的指腹挤压,疼得她轻轻呜咽。 岑芙抬手,双手扯住他的手臂,想反抗却发现根本不是对手。 许砚谈不再对她这副无辜模样心软,他那双丹凤眼已经没了任何情绪,冷得如把人置入冰窟。 他开口,攻击性愤张,嘲谑道:“岑芙,你拿我当傻|逼玩是么。” 句句带刺,字字发狠:“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弄你,嗯?” 轰然—— 她的胸口犹如压了千万斤石头,是窒息的,稍许呼动都十分痛苦。 岑芙无法反驳,更没脸解释。 她只能任由情绪将自己的眼底染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红。 浑身发抖。 掐着她比水还软的脸蛋的指腹有些晃抖,许砚谈嗓音低得骇人:“说话!” 岑芙只是摇着盈眶的泪那么看着他,泓眸转着脆恸,下唇瓣发抖,愣是半个字都吐不出。 此刻,她已经半句谎言都说不出了。 “岑颂宜答应你什么条件了?”许砚谈很敏锐。 见她不说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