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道,“一言九鼎义薄云天一生一世侠肝义胆吶。” 不等霍刃朝众人看去,齐刷刷下跪了。 在绝对力量面前,那些弯弯绕绕全没了。 “您就是大当家的!求您莫要嫌弃兄弟们。” 二当家来卧龙岗一开始众人还戒备警惕。可两个月过去,他只干出一件轰轰烈烈全村皆知的事情。 因为有人喜欢狗不喜欢猫,当着他面嫌弃猫,结果二当家拿刀架人脖子上,问对方到底喜欢猫还是狗。 “从今以后,您叫我捉猫绝不抓狗!”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齐齐咬牙道: “我们全部喜欢猫!” 就这么个招猫逗狗的人怎么配当大当家,他们先稳住命再谋后动。 今日的屈辱,势必百倍偿还! 霍刃没看跪在血泊里的凶悍男人们,而是摸了摸下巴青厉短茬儿,“行,都喜欢猫,那咱们就是同门中人,兄弟们看得起在下,在下一定把各位当亲兄弟。” 不等众人呼口气,又听霍刃道,“老大当家和七当家为卧龙岗做出巨大贡献,好生厚葬吧。” “大当家仁厚!” 霍刃点头,又道,“下葬不要占用山寨里的农耕用地、也不要换干净衣袄、更不用尿壶铜钱随葬。” “要不,直接埋在菜地里,老大当家的用身体滋养着菜地,临死都为卧龙岗做贡献,一定要厚葬啊。” …… 死人的后事三言两语处理好了。 接下来就是祝贺新大当家的了。 好在原本娶亲的吹拉弹唱还在,饭桌上的饭菜还没冷,只桌边溅了七当家的血,用袖口擦擦就没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捧着粗瓷大碗朝霍刃敬酒,一碗碗酒水晃撒一片,各个仰着脖子一口闷。 霍刃自然也会干了。 他刚喝完一碗,就有人抱了个大当家专属酒坛来了。 老大当家好美酒美人,他的酒水都是单独顶好的一份。 此时自然落到霍刃头上了。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却无人敢在这时候耍心眼,毕竟地上躺着的尸体还没冷呢。 一群狂徒此时对着霍刃各个声泪俱下表忠心,霍刃也亲弟弟亲哥哥的喊着。 一旁看热闹的孩子们盯着地上的人头,目光灼灼。 像是看到一个玩具,谁先下手谁就厉害。 但碍于霍刃,他们都乖乖巧巧的束手束脚,一排排蹲在门口。看着一群男人们勾肩搭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馋的口水直流。 一旁牛寡妇家刚刚饱餐一顿的黄狗,哈喇子还没他们长。 孩子们见这场面,一个个不思其解抓耳挠腮。 二当家和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既然二当家现在是大当家了,那送进老大当家屋里的新娘子,是不是要送进二当家的屋子里? 孩子们见大人们都喝得醉醺醺又痛哭流涕的,人小鬼大的孩子们眼珠子滴溜溜转,悄悄返回去了。 另一边,时有凤一下午都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那些孩子们真是无法沟通,来去一窝蜂,吵得他害怕的心绪都消散许多。 此时十分后悔为套大当家信息,给孩子许诺金钗。 乱七八糟说些没用的后,那孩子知道自己身上有金钗,直接从他胸口内衬把一包东西全掏出来了。 都是些名贵的胭脂水粉和女儿家用的首饰。 那些孩子看见眼里冒光,有黑爪子跃跃欲试想抢占了,又被另一些孩子伸手打了回去。 时有凤心想,还是有明事理通人性的好孩子的。 几人又一通叽里哇啦,随后齐齐看向他。 结果,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双脏兮兮的手,把那些胭脂水粉全往他脸上涂抹,金钗步摇一干首饰叮里哐啷全往他脑袋上插。 一通七手八脚的忙活后,孩子们又跑出去了。 破败的屋子安静了,时有凤长长的松了口气后又无声落泪,模糊的视线中,尘埃在哀哀戚戚的飞舞。 如果要这样嫁人受人折辱,不过是一死。 只是他父母怎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天色渐晚,土匪窝里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一会儿是娶亲的吹锣打鼓声,一会儿是丧葬的哀悼唢吶声,一会儿又是山里老鸦凄厉惨叫。 这些动静声声入耳,直击时有凤脆弱的脑海。 一惊一乍的,面色愈发苍白。 他被绑在木板上不得动弹,转动眼睛也看不到外面情形,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破瓦缝隙里的光,一点点的暗淡。 屋顶的光线彻底黑了,望着空洞洞的一线黑夜显得要被吞噬的可怕,他闭眼了,浑身却冷的发抖。 大脑紧张一天了,饥寒交迫中消耗了全部心神,此时脑袋开始昏昏欲睡意识模糊。 哐当一声,门被脚踹开。 黑暗中,时有凤霎时惊恐睁眼。 而后一群孩子涌了进来。 黑夜中,他们嬉嬉笑笑抬着木板,嘴角嚷嚷着时有凤听不懂的方言俚语。 “你们要将我抬哪里去?” 回答他的,是一块巾布。 嘴里被塞了东西,不仅塞的深紧,还气味恶臭,时有凤干呕的想吐。 孩子们看着唱戏大花脸的红扑扑脸蛋儿,摸摸美人头顶插的飞凤金雕镂空吊坠,一脸满意道: “新娘子真美,就是太娇气,大当家应该会喜欢吧。” “美人儿谁不喜欢,我长大了也要!” 孩子们天真无邪又带着恶毒的语调,时有凤尽量忽略,观察着周围环境。 他脑袋扭了扭,黑暗中一栋茅草屋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其他的,绕了几条小路后一切淹没在黑色中,水田泛着月色白光,一个鱼塘从视线划过。 今晚的月空,寂寥的无望。 时有凤躺在木板上,看着抬着脚边的孩子,七八岁大,手臂壮又粗。 他好像一粒白米饭,被这些小黑蚂蚁艰难吃力又稳稳的抬走。 还有孩子领路唱着,“大王叫我来巡山哟,绑得美人溜板板哟。” 一路上没有光亮,这些赤脚的孩子们走在坑洼小路上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他们中的一人轻轻推开了门。 这屋子有些门坎,孩子们齐声嘿哟嘿哟的号子声还怪可爱的。 ——要是抬的不是他就好了。 时有凤睁大的眼从月下进了黑黢黢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鼻子却越发灵敏了。 之前的屋子里,像是从黑暗潮湿的四周涌来一股发酸发臭的汗臭男人味,恶心扑鼻。 这间屋子汗臭味也有,只是没这么大,更多的……是腥味。 没等时有凤明白这是什么腥味,他就被塞在床上,头顶罩下粗麻被褥,刺的脸颊生疼。 不一会儿,孩子们出去了,还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