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误会误会,我没看起来那么凶的。”胖虎娘把袖子放下来,笑声道。 棚子里,没出声。 帘子又被紧了紧的轻微晃动。 没想到小少爷警惕心这般强,还是她名声太差了? 难道是秀华在小少爷耳边说她什么坏话了? 不至于。 秀华心气儿高,可不屑嚼舌根子,现在什么都闷在肚子里。 以前河边洗衣服,大家都说的起劲儿,兴头之上谁不开口评判几句,但秀华从来不说,就默默的干活。 难道是她真的太凶了? 胖虎娘求助似地转头扫向霍刃,霍刃目光落在她端着的红薯碗,后者往腰间收了收。 看样子非要亲自投喂不可。 霍刃对棚子道,“胖虎娘带了红薯,要吃吗?” 霍刃说完,屈着长腿蹲在了地上。 胖虎娘还有些不明白原因,就见帘子缝隙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只白白的细手拉开帘子,小少爷正坐在被褥旁的草垫上,一抬眼外探,就见对面蹲着的大当家。 干干净净的眼底全是大当家的身影,怀里还抱着白猫。 霍刃扬了扬下颚,“吃吗?” 时有凤点头。 胖虎娘见这架势,眼底荡出笑意,小少爷真的好乖啊,看着比她揉的面团子手感还好。 霍刃也想揉揉他乖顺的脑袋,只是人多眼杂。 哎,她不能摸,大当家怎的也这么客气。 胖虎娘有些遗憾的看了大当家一眼。 胖虎娘这般想着,准备开口问是在里面吃还是出来吃。 想起以前秀华那大小姐做派,在外吃东西都要用巾帕捂着小嘴,城里人都这样讲究吧。 “谢谢林婶子,碗筷能给我吗,等会儿我吃完送回去。” 这声林婶子叫的胖虎娘有些惊讶,眼里笑意更甚了。 果然小少爷和自己儿子关系还不错。 胖虎娘走了,霍刃便也钻进了帘子里。 帘子敞开着,这样外面探头探脑的视线看见两人清清白白相处,反而不会勾起好奇心了。 可胖虎娘刚转身,就听见小少爷软软道,“这样被人看见不好,还是放下帘子吧。” 大当家那粗声又不屑一顾的嗓子道,“事儿多,就算他们看见也不敢说什么。” “你轻点,会疼的。”娇软绵润的嗓音带着点埋怨。 胖虎娘脸热热的,余光扫着被放下的门帘,急步逃走了。 那慌张的脚步声落进霍刃耳朵,他叹气道,“你这小少爷,猫的清白是保住了,我的清白就没了。” 时有凤不知道霍刃突然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 他只知道喂猫吃红薯可千万不能让人看了去,还有好多人都饿着肚子呢。 可小毛好像不饿,霍刃抓着它腮帮子把红薯怼它嘴边,它都不吃。 时有凤还是留了一小块红薯,等小毛饿了再吃。 红薯蒸煮的很香甜软糯,吃下也很有饱腹感,不一会儿,两人就吃完了。 时有凤要亲自出去送碗。 霍刃道,“小少爷胆子变大了。” 因为确定你是好人了。 而且,他躲在棚子里,其实也在观察周围动静。 比如胖虎娘他们一大家子就热热闹闹的,对外都凶神恶煞的,但是她对李大力的其他女人都很温柔。 其他人嘴里讨论的也是下雨天气,担忧地里种的庄稼。好像和普通百姓也没什么不同。 外加,来时听了老人一路的家长里短辛秘往事。这个村子在他的认知里,也更加鲜活充满人情味起来。 即使像李春花两位“凶而尖酸刻薄”的老人,她们谈及老当家往事时,一人一口唾沫,说得位不正活该死的早。 李腊梅对老当家恨之入骨,要不是老当家怂恿他男人下山打劫,她怎么会做寡妇。她五个儿子死的只剩一个牛四,这笔账她都算在了老当家身上。 可昨天听两个老人说浣青和王文兵之前婚事时,李腊梅并没诋毁浣青。 反而说王文兵那兔崽子从小跟着老当家长大,也不是什么好鸟。说浣青这哥儿命好,被踹了痛一时,往后日子才自在。 是非善恶,不能一言概之。 这里不是时府人人笑颜恭敬,把他当做脑子也不行的瓷器小少爷。 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他不能认为自己也是个累赘。 他要求也不高,不说像她娘干一番事业,他只想一日三餐出行自在。他不需要赚钱,而是让家人相信,他可以拿着钱把自己照顾好。 他爹爹和娘亲教育方式相左,往日爹爹没明说他也没多想,可当下处于卧龙岗,时有凤渐渐明白了爹爹的用心。 多见见人,多听听村民聊天,总是好的。 话说,昨天牛四她娘李腊梅说到李大力和胖虎娘成亲前一天,李大力高兴上头喝的醉醺醺的,结果第二天成亲时,脑袋还醉着一头钻进他家狗窝,抱着狗死活不撒手。 最后在一群人见证下,李大力非要和狗拜堂。 胖虎娘也是个烈性的,一气之下,抱着一只公鸡拜了天地。 最后狗追着鸡满屋子跑,鸡飞狗跳的,好不热闹。 这比他爹爹讲的牛魔王故事都有趣多了。 “非要自己去?那边人很多。” “嗯,我要多见见人,熟悉了就不怕了。” 霍刃见时有凤那一本正经的小脸,狐疑道,“昨天听了一路的八卦还没听满足?” 时有凤脸热,睫毛闪闪眼神飘忽又坚定的看了霍刃一眼。 “我没有,我只是想多了解人性的复杂。” “哦,那我也挺……”复杂的…… 毫无防备的霍刃嘶了口气,“我说什么了,你竟然还用脚踩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呀。”时有凤眨眼道。 时有凤一出棚子,山洞里乌压压的眼睛全都探了过来。 打量探究藏着恶念或者单纯好奇比较一番。 过于漂亮的容貌太过纯粹的软糯,蠢蠢欲动的目光逐渐肆无忌惮。 很快,纤细娇弱的身后钻出来个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小少爷。大当家悠闲惬意地支着大长腿跟着小少爷身后。 霍刃抬眼一扫,周围目光如潮水撤退,各自低头忙活自家布置。 洞里规划的格局就是田字格,中间一条长道延伸至洞口。偶尔有人家当占道了,霍刃都会说。 牛四她娘李腊梅惯会贪便宜,为了显示她褥子棉被比旁人宽大,一块地里全都铺着草席。 家当椅子等杂物就摆放在中间过道边。 她理直气壮挡道,人又真的胡搅蛮缠,周围好几家都吵不过她一人。 你家放一点他家放一点,孩子再嘻嘻闹闹,还想不想顺顺利利进进出出了。 山洞干燥,再着了火,也影响出行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