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 “嗯,经文我过几天给你送来。” 一旁金霞见儿媳妇神情松懈平静了,忍不住抹眼泪。 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小少爷竟然能劝住,明明她请了村子里很多能干的妇人劝都没用。 是啊,小少爷给他们一家都指了个奔头。 好好过日子,把身体养好心情轻松了,迟早还能生的。 金霞和他儿子张铁柱一个劲儿感谢时有凤,要亲自把时有凤送回去。 时有凤抬头目光穿过嬉闹的人群,就见霍刃看着他颔首点头。 “不用了,对了,这个鸡蛋给你。” 牛青枝慌忙拒绝,又有些受宠若惊,“不用不用,大当家已经特别照顾我了,伙食每天是肉粥、鸡蛋。” 时有凤倒是有些惊讶,这点确实不知道。 金霞笑道,“不仅我家,老弱病残孕伙食都好些,大当家还吩咐了好些人砍些松柏树,每日用树枝擦洗家当,说不容易得病。” “铁柱,砍了好多,还给周围的人都给了。” 张铁柱还没有他夫郎高,身材比较精瘦人也挺利爽的,“本来我还担心住进洞里,会缺衣少食,哪知道大当家都安排妥帖了。” “这趟真是多亏了小少爷。”张铁柱由衷感激道。 时有凤道,“都是你们自己照顾的好,我的话不过是个契机而已,这些事情怕是他本人反反复复想了又想,想来他心里还是愧疚于你们,才接受我的话头顺着解开了疙瘩。” 时有凤走后,金霞暗暗想到,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话不揽功不自傲说的让人舒服,小小年纪看事情又如此包容宽和,可那不是刻意,而是骨子里的纯粹和善良。 要是她今后有这样的一个乖孙孙就好了。 难怪胖虎娘她们一群人都喜欢这个小少爷。 时有凤丝毫不知道金霞的想法,回来路上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被哀痛的情绪感染情绪低落,可一方面,他嘴角忍不住翘了翘——他帮到了人! 就这样拉扯中,时有凤一边走一边面色严肃甚至板着了小脸,走神想事情的时候渐渐忘记看路。 忽的,他后背被人捏住,一个恶声恶气的粗狂男声威胁道,“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啊!不是,你……霍大哥你真是吓死我了。” 时有凤被吓的原地膝盖颤抖,回头见霍刃那张嬉笑的脸,目瞪口呆着。 “诶!霍大哥!你,你怎么了?” 时有凤刚刚埋怨完,就见霍刃那黝黑又炯炯有神的目光逐渐涣散,身形摇晃朝他倒来。 时有凤连忙扶住他,可霍刃比他高大太多,压下来像山影塌来。他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儿,肩膀才能抗住他一个胳膊。 “霍大哥你没事吧?”时有凤面色紧张。丝毫没注意到男人只是虚虚的架着他肩膀,从后背看去,像是大鸟撑开了羽翼,底下护着一只小鸟,小鸟还叽叽喳喳的满脸忧急。 霍刃还准备玩会儿,周婶子路过毫不留情一句,“小少爷,大当家在笑呢。” 原本忙的手足无措原地转圈的时有凤,抬头一看,霍刃那深眼泛着笑意,嘴角都咧开了。 时有凤面色缓和下来,从霍刃胳膊下走出来,心力交瘁道,“不要逗我了。害得我信以为真。” “我瞧你不开心,是不顺利吗?” “没有啊。” “那还板着脸,路都忘记看了。” 时有凤悄悄凑近霍刃,可霍刃太高了,他不过到他肩膀处。 好在霍刃识趣的偏着脑袋俯身凑耳。 时有凤压着兴奋的低声道,“我就是高兴呀,他们一家都夸我了,还是三个人。很开心的,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你懂吧。” 霍刃揉了揉耳朵,“不懂。” 他只知道小少爷确实好骗,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紧了。 他手贴时有凤后脑勺,青丝柔软丝丝滑滑的挠着手心,他揉了揉,“小脑瓜子想的还挺多。” 两人回去的时候,洞口嬉闹的也散去了。 像盛会过后的蜜蜂,人们都开始回到自己的那块山洞地上。 大多数人直接地上铺着草席棉被,裹着衣服盖着褥子就睡了。 少数讲究的还是搭了个棚子。 浣青就是要搭棚子的那个。 但是没人帮他,他身边那个奴仆小文,也干瘦干瘦的,很难把三根手臂粗的树干绑扎在一起,更别说立起来了。 而且,浣青睡得位置,也挨着时有凤两人的附近。 浣青见小文反反复复搭不好,便一直朝小文撒气。 最后自己动手,反而手心被粗糙的树干摩擦出了红。 恰好,时有凤两人从边上路过。 “看!我手心也红了!” 浣青耀武扬威的炫耀,把手心怼在时有凤面前晃。 那干净的手心沾染了湿树枝的污糟屑沫,脏湿湿的又摩擦翻皮的红。 时有凤看着就头皮发麻。 时有凤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但还是捧场道,“那你好厉害呀,这样都没哭。” 浣青茫然。 这应该哭吗? 时有凤觉得浣青有些可怜,自小不知道娘是哪位,头上全是凶神恶煞的哥哥。要不是隔三差五去他爹面前晃悠,他爹都认不出这个哥儿是他儿子了。 但两个月前,唯一庇护他的爹也死了,那些哥哥也都消失不见了。原本和他订亲的男人也改变了态度,说不可能明媒正娶,顶多他自己收拾下包袱来他家里睡。 浣青,他确实很厉害。 能把自己照顾活得好好的。 据胖虎娘她们说,浣青之前脾气没这么差,现在像是动不动吃火-药似的。 时有凤想,要是他处在浣青那个处境,一时间死爹死兄弟还被退婚,这种应激下的反应应该也会像个刺猬。 时有凤见地上横七竖八湿冷的树干,望着霍刃,单纯的怜悯又带了一点祈求期盼。 霍刃没办法,“你先进棚子里。” 时有凤欣喜点头,仰着的小脸落在霍刃的垂眸里,小声道,“霍大哥,你真好。” 霍刃掏了掏耳朵,酥酥麻麻的像小猫在耳边叫。 时有凤走后,霍刃朝那地上的树干走近,拿着绳子开始绑扎树干。 小文见状要帮忙递树干,霍刃道,“不用,你做的我不放心。” 浣青听了脸一怔,而后脸颊含羞。期期艾艾的盯着霍刃,那弯腰忙碌的手臂,遒劲的肌肉鼓动着,三两下就把棚子搭好了。 小文见浣青这般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时有凤曾经给过他馒头,若有似无地站在了两人中间。 还没站稳,就被浣青一掌拉开了。 刚好霍刃回头看见了浣青的神色。 “你那目光让我感到恶心。” 浣青娇羞的面色顿时煞白